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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灝拿著白瓷勺子轉(zhuǎn)著圈圈攪動,苦褐色藥汁旋出紋痕,他看的認(rèn)真,舀出一勺,一縷棕在白瓷邊滑落、墜入,“滴答”一聲輕響。 “抱歉,我不會照顧人,方才不是有意的,不會再這樣了,還是先喝了藥再睡吧?!?/br> 微挑眉角看出了自己要的詫異,齊灝是在示弱嗎?在向她示弱。 看他將勺口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兩下,有些笨拙,隨后迎著她的目光將藥汁遞過來,一臉認(rèn)真,不自然的牽出絲清淺笑意。 李梓瑤錯開目光,彎唇笑了。 齊灝在試著與她相處嗎? 他收起了不耐煩與應(yīng)付,開始嘗試認(rèn)真對待了嗎? 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聲不響的走掉,沒有像以前那樣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 希望是她想的這樣才好,若是他再沒有一點回應(yīng),這場經(jīng)營里的踽踽獨行可太辛苦了,辛苦到她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自己會選擇妥協(xié)。 李梓瑤張開嘴巴,齊灝送藥?;蛟S是病中的人都會變的脆弱,看他還略帶青澀的臉龐上滿是認(rèn)真的神情,彎著唇角,眼眶卻紅了,一圈晶瑩打轉(zhuǎn),又慢慢在眼底消失,眸色清明起來。 齊灝以為又是哪里不對了,頓住,干巴巴啟唇:“怎么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吃藥原來是這么曲折的事情,很方。 李梓瑤搖頭,媽的,有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錯覺,盡管還有很長的革命道路要走。 “苦嗎?”他想起墨笙拿過來的蜜餞,起身去拿。 巨苦!知道你有這心我就放心了,別再喂了,我的舌根兒要被苦掉了。 李梓瑤沒接他手里裝蜜餞的袋子,搶過藥碗攪吧攪吧干了,像漢子喝酒一樣豪放。 齊灝似乎又一次被震住了。 ***** 許是心情好了,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樣疲乏難受,睡意去了,她倚在床頭看齊灝繼續(xù)弄那幅。 “有沒有覺得我畫技一絕?”李梓瑤嗓子還是啞的,但有氣力多了,賤兮兮的問。 齊灝:行墨都不流暢,是誰給你臉,能說出這種話,眼皮沒抬一下,回道:“還能更好?!?/br> “我也覺得還有點兒欠缺,等我好了你教我作畫吧?!?/br> 齊灝手扶朱砂塊兒,在硯臺里平緩滑動,聽她這話又慢了兩分,仿若不甚在意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br> 李梓瑤又塞了個蜜餞:“去哪?” “淮南?!?/br> ?? 淮南? 書上沒說過他時候去的淮南,只是提到他回來后甄夕絡(luò)進(jìn)門。 “帶我一起去唄,我想去淮南看看?!?/br> “看那做什么,又不太平?!饼R灝說的倒是真的,南方已經(jīng)隱隱出現(xiàn)亂象了,況且此去周佐期一定會設(shè)伏,帶著她也不安全。 “可是,我們才新婚就分居,合適嗎?” 齊灝投來了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多了人新婚夜都分居,也沒見人家怎樣?。?/br> 才剛有點兒進(jìn)展就給她來個這,等近一年齊灝回來的時候還記的李梓瑤是哪個旮旯里出來的嗎? 李梓瑤豎起手指,“保證不妨礙你公務(wù),況且,我也是很有政治頭腦的女子呢,肯定能幫到你,你就把我當(dāng)成軍師一樣帶上就行了。” 齊灝拿起毛筆蘸墨,手腕運(yùn)力。他實在看不出來一個成天看書只看小黃書的女人哪里來的政治頭腦?;氐溃骸叭绻阆肴セ茨喜环恋壬闲r日,等這件事兒了結(jié),我們興許能搬過去?!被茨瞎?jié)度使本就該是他的位置,這次去得拿回來了。 “啊?”書里沒說過齊灝搬到淮南去住啊 ! “你身邊總該有個人伺候的。” 齊灝抬頭看了李梓瑤一眼,想不起來李梓瑤什么時候伺候過他,除了床上。 “不必?fù)?dān)心,有福安在?!?/br> 李梓瑤撇嘴,小聲嘀咕:“福安哪成啊” “確實不能帶你去,明天旨意可能就下發(fā)下來了,那邊事兒急,定要立即啟程,你還病著怎么成。” “發(fā)燒又不像風(fēng)寒,好得快,多帶幾帖藥就行了?!?/br> “別拿身體玩笑,你跟著我過去到那邊就清苦了,不抵在這里,什么都不缺,也無需顧忌什么,只要別闖大禍就行,閑來無事去找皇嫂或是讓長樂過府都行?!?/br> “可是我想跟著你?!?/br> 不知羞的,臉紅,不說話。 “行不行嘛?” 如果聲音不是那么啞的話,這個撒嬌沒準(zhǔn)會加分。 齊灝已經(jīng)為她突如其來的高熱耽擱一次公務(wù),這個是絕對不能答應(yīng)的。路上不方便不說,還要顧忌許多,麻煩是小事兒,關(guān)鍵是不安全。 “你前幾天問過我周貴妃的事情?!?/br> “嗯,怎么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現(xiàn)下她兄長周佐期儼然害群之馬一只,我此次去定要得罪他,為防患于未然,這廝可能會先下手為強(qiáng),你待在這里反而安全,岳父和皇兄都會看顧著些。” 帶將畫晾干,齊灝細(xì)細(xì)卷起,用圣繩系好,還放在原來的地方,一絲不茍。 固定□□要走了,不開心。李梓瑤又耷拉了臉,想去。 齊灝上前將窗合上,到床邊來,“你再休息會兒吧?!狈鲋上?,將枕頭平放。 余輝打下暗影,透過窗,映到床前。 “我不困了,你都要走了,陪我說說話吧?!鄙斐鍪謱⒐某龅谋蛔右吹较掳拖?。 齊灝沉默,直起身來,“你既然好些了,我恐怕得離開一會兒,今天中午邀了幾位重臣要商談此事,聽你病了,只得推掉,現(xiàn)在還是得再去一趟的,畢竟事關(guān)重大?!?/br> 中午推掉的,豈不是沒吃飯就過來了? “你中午吃東西了嗎?”李梓瑤問道。 齊灝一頓,隨即搖搖頭,面上有些不自然了。 李梓瑤“嗤嗤”笑?!摆s緊去吧!” 齊灝聽她笑越發(fā)赧然,轉(zhuǎn)身離去。 “齊灝!” 齊灝回頭,“嗯?”是會讓人懷孕的“嗯”,神情透漏出些許疑惑,然而那清冷的樣子卻越看越順眼了。 “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她知道齊灝承受著什么壓力回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