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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等待,眼神閃爍的是,想要我解釋得更清楚一些的味道。 “那么我換個方式來說吧。你的同學(xué)們,為什么要欺負(fù)你?” “他們嘲笑我是沒媽的孩子?!?/br> “嗯,這就對了。人家都有媽,就你沒有,你是不同于大流的,就被欺負(fù)了?!?/br> “憑什么!沒媽的孩子不是值得被同情可憐的嗎,憑什么要被欺負(fù)?” “我要是知道憑什么,哪會被人欺負(fù)得那么慘?!?/br> “你個蠢的,就不懂反抗還擊嗎?”他的聲音,又開始隱忍著什么。 “我當(dāng)然有過反擊,可他們?nèi)硕鄤荼姷?,我反抗的代價是被欺負(fù)得更慘?!?/br> “葉家就沒人發(fā)現(xiàn)你身上的傷嗎?” “有的,但我小時候翻上翻下的有多動癥,他們以為那是磕碰的?!?/br> 他默了的不再說什么,緊緊捏住我一只手,良久才恨恨難解道,“人怎么能這么壞。” “我那會同班里,還有個比我更慘的女孩?!?/br> “她怎么慘來著?!?/br> “她有病,肌rou軟骨癥之類的吧,詳細(xì)的我也說不太清楚。走路很不利索,蹲下去就很難再爬起來,時常發(fā)生尿褲子的情況。她考試很高分的,頭腦很聰明的。她家祖上據(jù)說是特別有錢的大地主富戶,祖宅地下藏了好一大筆金銀財寶,后來炒地皮賺了很多錢,所以硬是讓她來讀正常小孩子才能讀的學(xué)?!?/br> 孩子似乎被這個故事吸引,不見了憤憤難平的感傷,“后來呢?” “老師懶得管她,一些班級的小伙伴們都罵她瘸子丑八怪,尿包什么的。殘疾人士本來該得到幫助愛心的,但卻沒有。真該感到慶幸啊,那些年我還沒被人罵過丑八怪什么的。”呵…… 他深皺起眉頭撇來一眼不愉,“怎么,被人欺負(fù)了你還得意了,再后來呢?” 我呼出了長長一口氣,低頭望他,“死了,那個女孩子后來跳河死了,大概是五年級的時候吧,她是自殺的,扯不上任何人的責(zé)任。那些欺負(fù)他的人,臉上不是悔悟,而是慶幸……我說這件事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人你不能妄想能憑一己暴力或是言語,就能讓他有所改變。” “最起碼能讓他們畏懼的有所收斂,不能什么都不做的任由著他繼續(xù)猖狂下去!” “好吧……有點小道理。但以暴治暴,終究不是最上乘的辦法,我希望你能懂?!?/br> 他沉默著埋首下去,很久才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再那么蠢了?!?/br> 難得,居然自認(rèn)了蠢。心頭微松的,我抓了手中的包,“走吧,出門買東西去?!?/br> 臨出門前,他似是醒悟了些什么,悄聲自語,“也不算太蠢嘛,將我都弄暈了……” 后又低聲嘀咕了一句,為什么爸爸跟葉家會不要你。 事過境遷,還不甘的再追問什么呢,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 待葉欽,究竟是怎么升起那么深的執(zhí)念。恨到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也癡了瘋了般的耍狠哭鬧著將他拉跌下云層的,徹底給染污透了。還曾卑劣的暗喜過,最起碼是第一個得到過他身體的人。 這樣的我,還真的有夠無恥,難怪連老天也看不過眼的終是讓我得不到。 暗含著這般自嘲,我與小鬼出到小區(qū)門口時,卻又發(fā)生了解不開的分歧。 “買個車吧,如果整個城市的人們都去擠地鐵,交通會癱瘓的。人本來就因錢權(quán)分為三六九等,有錢人就該擁有自己的出行方法,別任性的再給這城市制造擁堵了。” “我是個低層工薪的小老百姓,沒錢買車。再者,我不會開,貪生怕死不敢考駕照?!?/br> “我有錢,我來買就好,葉家有好幾個司機,喊一個過來就行。他們領(lǐng)著我有份付給的薪資,沒道理讓他們閑著不干活,要不現(xiàn)在就打電話讓葉家的司機開一部過來?” “孩子,你的臉呢,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預(yù)備老死不相往來的,讓那誰看看你的厲害嗎?”再也懶管他的不悅,我牽著他手就朝地鐵處急走。葉家那么小這天地這么大,也不抬頭看看。 然他還在一路喋喋不休的,欲將我說服。 人潮聲浪中,包中的電話忽然大響。摸出一看,是某個被我染污過的男人。 “喂……”身邊的小鬼,還在鬧著不滿,我只得將音量放大,“有什么事嗎?” “他的情緒還好嗎?”電話那端的聲音,似有透露著倦怠,或許是我的錯覺。 “好得不能再好了,正跟我鬧著呢?!?/br> “他又鬧些什么?”電話那頭的聲音,似隱忍著極大不悅。 “鬧著要買房買車或是買地鐵,還鬧著怎么才能奪了你所有的身家……說我不要臉的替你們?nèi)~家連娃都生了一個,蠢得連半毛錢都沒撈著就被趕了出來,他可不能這么蠢……” 他默了默,終是回轉(zhuǎn)了語氣,“嗯,他抽走了我錢夾里數(shù)額最大的那張卡……” 這聲終是將我驚詫,連電話都忘了掛的忙抓過那小衣領(lǐng)的對視上,“快點交出來!” 他依舊不服氣的掙扎與眼神閃避,“交什么出來,我什么也沒有?!?/br> “你爸爸的卡,快點交出來!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可是有想虐童的歹毒心思了……” 第29章 話癆與避開 誰家有娃誰知道,跟在屁股后頭喘氣如牛,勸吃勸喝提東拿西的累成狗。 不過半個月的光景,我從耐性全都耗盡到轉(zhuǎn)變?yōu)闀r不時的,會突然橫起些暴虐因子。從前完全不能理解別人家為什么要揍娃,只會覺得那孩子哭得真可憐的惹人疼,那做媽的可真夠下得了狠手。甚至一度腦殘的懷疑,究竟是不是親生。而現(xiàn)在卻悟了,一些揍得越狠的才越是親媽吧。 至少,葉家女佛就不揍我。 其實多少有過些欠虐的心,希望她能跟親媽那樣。在我過份調(diào)皮時,會忍不住的暴起揍我,或是言辭厲色地責(zé)備也好。然而,很可惜的是什么都沒有。 十幾年的養(yǎng)育,那么妥善的將我安置,叫了不知多少聲的媽。 比喊我親媽的年數(shù)都要長呢,難道都不能換得一瞬的貼近? 非得逼我,用何其下作的手段,留給了他們那滿腔的憤怒。 葉家的男佛與女佛,可能真是給我下了什么魔咒或是降頭。 明明讓我這么痛著,卻又執(zhí)念入骨的放不下! 唉……,往事真真丑陋難堪得不可再憶,只盼未來能多少減些煩憂吧。 我賣力之余抬頭望了那誰一眼,又是忍不住想要揍他。 此刻,我們母子雙方很是充滿了生活的味道。 他坐在床上,捧著零食吃著,而我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賣力的搓洗著兩人的衣物。 “這么累,不如請個阿姨吧。” 這孩子變了,我已經(jīng)氣到不想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