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奴主人(1)
29-04-02 我醒了過來。 四周的光源有點微弱,讓人看不太清楚附近的東西……但是這不太重要。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甚么也記不起來。 名字、職業(yè)、出身、喜好、專長技藝、最近作過的事、甚至當下的時間地點,一切都只有空白。 為甚么會這樣當然不用說,我丁點印象都沒有。 眨了眨眼睛,我按著額頭打量起附近的樣子;似乎習慣了光源,四周的景象也清晰起來。 看樣子,是個不算很大的房間,家具也很普通。 其中,桌子上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本書。 看到的一瞬間,我只覺得頭痛欲裂。耐著異常劇烈的痛楚,我不自覺的甩了甩頭。 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一個人影? 我甩了甩頭,這應該只是幻覺。 但是一股記憶朦朦朧朧的在腦海里浮現(xiàn)。對的,在我失去意識前,我應該是在看著這本書的。 我重新看了看四周,木質的書架擺滿了書、幾乎是空蕩蕩的桌子、一個可以調整高度的沙發(fā)椅,除此之外,并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我掃了一眼書架,里面和圖書館的書架一樣,密密麻麻的放滿了書,只看封面的話,似乎大部分是動漫、科幻類,里面也夾雜著些許的心理學。 要一本本的翻開嗎? 我有些遲疑,伸出的手摩挲著書的表面后,我最后還是決定坐回椅子上。 椅子的位置和桌子的高度非常合適,簡直是針對于我的身高而量身調整的,那么,從邏輯上說,我在意識失去前是正坐在這里看書的推論,又得到了一點可能的依據(jù)。 桌子上的書是翻開的,里面寫滿了字。在書頁的中間,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字很小。 我自然而然的把手放上去,想要仔細的看清楚它。 當手指捻起紙條的瞬間,頭突然好痛,仿佛是被巨錘狠狠地在腦門上敲打了一下般,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睛一黑,好像星空在我的眼前旋轉,好像一剎那被星星吸引漂浮到云端,身體飄飄然的,無緣無故的放松下來。 身體變得不再是自己的一般,或者更精準的說,自己好像一下子魂魄都脫離了身體,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對的,放松,放松。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隨后,慢慢的出現(xiàn)了光。那道光一開始很小很小,仿佛只是蠟燭的燭光般,隨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充滿了我的視野。 很光明,很溫柔,然后籠罩了我的全身,“滴答滴答”,耳邊,傳來了有節(jié)奏的節(jié)拍聲。 “放輕松,放松……呼吸,對,慢慢的呼吸,身體,慢慢的放輕松。對,吸氣……呼氣……對,放緩節(jié)奏,吸……呼。”耳邊傳來一個很穩(wěn)重,很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腦子里又覺得混混沌沌一片了。這似乎是一種名為催眠的手段,而且我隱隱約約的覺得,我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什么。 想放松,想身體放松下來,腦袋里也放空。因為……這樣子會很舒服。 只要放空了一切,就不會再有壓力了,就不必要擔心了…… 擔心什么? 在意識墮入黑暗之前,我努力地嘗試反抗,抵抗。所幸,就好像是在看電影前已經(jīng)得到了完全的劇透一般,那個看不見面容的男人的臺詞,總是會在聽到前的幾秒鐘,提前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好比是知道將要發(fā)生的恐怖片或者玄異劇,在得知劇情后,也就不那么詭異可怕了。 “你開始有些疲勞了,90……你感覺到自己需要放松……89,你需要輕松……85……放松,你的肩膀正在一點點的放出壓力,壓力就好像被從氣球里放出的氣一樣,看得到嗎……76……” 男人說了好長好長的話,似乎在給自己導入一個幻想,從幽深得無邊無際的地下階梯,到幻想成白鴿,展翅著飛舞到天堂的綺念,當時的感覺也在不斷的涌入腦袋,我只覺得自己不由自主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空間在回旋,時間在隨著時鐘轉動,場景猶如走馬燈般走走停停。 那些過程應該是在不同的時間,甚至不同的空間里發(fā)生的,但是在我的腦海里,它們猶如未經(jīng)過編纂剪輯的電影原帶般,快速的轉動。 沒有邏輯,也沒有時間先后順序。 我好像變成了兩個人,一個人是現(xiàn)在的“我”,一個人仿佛電視劇里的女主角。 我看著、聽著自己的聲音。 “你的壓力很大,已經(jīng)到了不堪重負的地步了”還是那個低沉的聲音,男人緩慢的語調,無論什么時候聽上去都帶有一種令人非常信服的感覺。 “對,我該怎么辦?” “不要怕,我是醫(yī)生,是你所選擇的心理醫(yī)生。你選擇了我,所以代表你信任我。信任我的專業(yè),信任穩(wěn)定人品。是這樣吧?!蹦腥撕谜韵镜恼f著。 “你的壓力很大,很大。爸爸mama都不要你了,學校的老師同學也只是想要巴結你,可是一個個都想著看你出丑,你看上去高高在上,可是只要一跌倒,那就會被人紛涌著踩踏、嘲笑??矗懵牭玫剿麄冊谛δ銌??” “不要,不可以啊……不要笑,滾……都給我滾出去?。?!”我的聲音變得緊張和恐懼。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心里一陣陣的壓抑,好像當時的那種幾乎要將整個心靈壓塌的沉重感,重新地壓在了我的心頭。 這以“我”為主角的電影,比起曾經(jīng)看過的任何3D、VR影像都來得真實,就好像是真真正正地體驗過一般,只是……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我當時真的有那么慘嗎? “不要緊,不要慌?!蹦腥送蝗蛔呱锨埃o緊的抓住了我的手。手心里那guntang的熱意,一下子從我的手背傳了上來。 我仿佛過電一樣,腦子里又是一震,“你很害怕,你非常害怕,但是不要緊的。這股壓力只要轉移出去就好?!?/br> “轉移出去?”我聽到自己用疑惑的聲音說道。 “對,你之所以壓力太大,是因為自己在獨自的承受這個壓力。那么,找一個足夠值得信任的人,把自己交給他。然后,把這些壓力,把這些可怕的情緒,就都由他幫你處理,就好了?!?/br> 一邊說著,男人輕拍著我的手掌,安撫著失常的情緒。 “找人處理?” “對,找人處理。”男人握住我的手,有些用力的力道,握得手有些痛,那手心里的暖意,滲到了心頭。 下一秒,場景又變了,還是那個男人,座位上的,還是我。 我仿佛牙牙學語的孩子,緩慢的開口,“我是……艾……奴隸?!?/br> “對的?!蹦腥说穆曇衾锼坪鯉狭私z得意,“你是奴隸。一個服從主人的奴隸。” &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 &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20;&xFF47;&xFF4D;&xFF41;&xFF49;&xFF4C;&xFF0E;&xFF43;&xFF4F;&xFF4D;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 “是的,我是奴隸。奴隸相信主人,奴隸服從主人?!睆驼b的聲音,哪怕是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但我就是知道,這是我的聲音。 為什么,我要這么說,我不懂? 眉心一熱,男人將手指點在我的眉心上,用不容置喙的聲音說道:“那么,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主人了,睜開眼,記住你的主人?!?/br> 場景里的“我”,睜開了眼。 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了“我”所看到了一切,那是一個男孩子! …………………………………………………………………… 下墜,墜落,意識好像從天上直接墮入大地。我感覺自己在飛快的下落。 這個過程,似乎很漫長,總也到不了一個盡頭,幾乎讓我有一種天堂里高貴的天使,在歷經(jīng)七日七夜的墮天后,終于墜入地獄的感覺。 然后,就當我以為我要一直飄下去后,身體一個激靈……如同靈魂終于找到了身體,我醒來了。 “我是誰?”椅子倒了,應該是我在激靈中一下子跳了起來,被身體的大動作推后的椅子失去了平衡,翻轉著倒在了地上。 剛才的情景,是幻覺?還是曾經(jīng)真的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確信了。只是,我對自己的記憶里出現(xiàn)的那些場景,還是耿耿于懷。 “對了。”重新把椅子恢復到原先的位置后,我再一次將視線,投在那張紙條上,假如這是一場游戲的話,這個能夠把我?guī)牖糜X的紙條,說不定就等于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通關道具。在猶豫片刻后,我還是伸出手。 我的視線牢牢地鎖在手指間,顫顫巍巍地伸了過去。 白皙的手指頭,仿佛承載著命運,一切都寄宿在那之上,一點一點的……纖白的指頭,觸碰到了泛黃的紙條。 這一次,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沒有幻覺,沒有奇怪的聲音。完全遵循現(xiàn)實世界里的物理規(guī)則,手指肚感覺到了紙條的觸感。 于是,我拿起它來。 “觀心術?!鄙厦嬗梅浅A什莸墓P跡,草草的在最頂上寫了一行字。 下面的內(nèi)容也非常簡單,似乎只是一些看上去有些平淡的調和心情,理順思路的冥想的法門。 再反復的盯著那紙條看了好半天。終究也不過一巴掌大的便簽,里面雖說是用蠅頭小字密密麻麻寫滿,但也頂天不過上百字。 最后,還是小心翼翼的將紙條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再接下來看看書本上的內(nèi)容,看上去,似乎是一些有關于催眠的鞏固性書籍呢。 “嗚……”大腦里那種熟悉的眩暈感又滾滾襲來。 簡直……簡直就好像是在冬日午后的教室,暖洋洋的陽光恰到好處的照射在身上,困倦的身體想要休息,眼皮一點點地變沉,變沉。 意識在清醒和迷糊中徘徊,我只聽到自己的嘴巴里,輕輕地說出話來:“雯雯奴隸是林嵐主人的奴隸,服從主人是我的本能,雯雯奴隸相信主人,雯雯奴隸服從主人。主人的話就是我的行為準則,雯雯奴隸絕對無法抗拒主人的命令……” 當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簡直就是大吃一驚了。 這種話,似乎不是現(xiàn)代人應該說出來的話??墒牵芸斓?,隨著話語的脫口而出,仿佛是小時候背誦熟記的古文般,當句話說出來后,后面的文章也順理成章的脫口而出了。不止如此,一股無與倫比的幸福感彌漫在全身。 就好像……就好像當初催眠時的那種慵懶、安心的感覺一樣。 于是,我接著說下去了,“主人可以控制我的一切……雯雯奴隸的思想將對主人絕對的放開……” 那種自己的靈魂和身體脫離的感覺又一次回來了,我的“意識”,仿佛站在另一頭,錯愕不已地看著自己正熟練的復誦著那一段段簡直不明所以的話。 而從身體里不斷涌現(xiàn)出來的陣陣的幸福感,而無處不在的包裹住自己,那暖烘烘的安心感,猶如鎮(zhèn)定劑般,緩和著內(nèi)心激烈的情緒,讓我哪怕是聽到最后,心底里也提不起多少怒意。只是心里的惶惶,反倒是越來越深了。 那完全貶低自己人格的內(nèi)容,不要說一個現(xiàn)代人了,哪怕是古代的奴隸,恐怕也太過分了。 自我的暗示,似乎還要持續(xù)很久。 突然,我的心里一動,感覺到一陣不安。似乎,假如全部念完的話,又要重新回歸……墮入到那種無知無覺的舒服的感覺里了。 洋溢著渾身的安心感麻痹著心靈,就算是明知道古怪,可是也無法控制住身體,只能眼睜睜的聽著一段段象征著奴役、服從的話語從自己的嘴巴里流暢的說出來。 就仿佛是,這段話已經(jīng)深深地烙印在基因里的一般,哪怕是自己失去了記憶,哪怕是自己根本不明所以,也要乖乖的順著這段話的意思來行動。 突然,身后的門打開了。 “哎,雯雯,你還沒好嗎?”一個屬于男人的雄渾聲音傳了進來。 哈,嚇! 正當我嚇了一跳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主動的轉過身,甜甜的嬌嗔道,“主人,我愛你!” “我也愛雯雯啊。”進門的人似乎一點都不因為我嘴里這種甜膩到rou麻的話所嚇到,反倒是熱情、而且自然的回應著我。 那游刃有余的態(tài)度,仿佛這個場景,已經(jīng)反復發(fā)生了一百遍、一千遍。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個男孩,體格偏瘦,理著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平頭短發(fā),五官只能說是端正,不帥,但也談不上丑。和那中規(guī)中矩的發(fā)型一樣,相貌可以說是普普通通。也就是所謂的毫不起眼,假如在人群里,大概也是立刻就會找不到的那種類型吧。 “怎么這么久啊,雯雯?”男孩隨意的拍拍我的身體。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撫摸,明明還隔著一層衣服,我突然就覺得被碰到的部位一陣電流激過般,身體軟軟的一酥,隨著這個動作,身體仿佛又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下。按照身體的記憶……或者該說是身體的本能,我不由自主的說道:“sao雯雯……剛剛才導入完畢?!?/br> 然后他不無遺憾的接著說:“本來這次想吃雯雯你做的菜呢,不過這次的導入怎么這么久啊,那沒辦法了,要不,我們出去吃吧?!?/br> “好的,雯雯是因為之前耽誤了一下,所以慢了一點點?!甭牭剿膯栐?,我腦袋里急轉,但是在有限的信息下,也根本扯不出什么像樣的謊言。 只能盡可能祈禱自己的語氣足夠自然,能讓他不再生疑吧。 “哦,這樣啊?!蹦泻⑿α诵?,看上去甚至有些憨厚可愛。 “那我們出去吃吧?!彼瓷先]起疑心,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下一個話題上,主動的作出提議。 “好的?!边@一切乍看上去像是一場情侶間的喂狗糧的對話,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每當這個男孩說話的時候,我的心底離總有股莫名的漣漪,我根本提不起精神反對他的任何一個觀點。 主人說完后,就自己先出去了。 不過和主人的對話,似乎是可以促進大腦的活動。隨著和他的對話,我的大腦里的記憶正在被逐漸地調用。 一片空白的記憶,在一點點的出現(xiàn)內(nèi)容。 對的,我叫雯雯?;蛘哒f,小名叫雯雯。我的真名,是艾雯。 而我眼前的主人,是叫林嵐。 除此之外,我的記憶里還是有著大片大片的空白。 我不禁出現(xiàn)了個疑問,【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主人還沒有命令我,主人對我目前沒有任何的指令。 “對的,我是林嵐主人的乖乖雯雯,是要乖乖聽他的話的,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完完全全的歸于主人所有。思考會給我壓力,而我不想有壓力。所以……所以只要乖乖的聽從主人的安排就好。對的,我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只要被主人安排就好。雯雯奴隸只需要等待,也只能等待主人的命令。除此之外,什么都是不必要的。”腦子里隱隱約約的浮現(xiàn)出這樣的想法。 這個念頭,對嗎? 當然是不……不,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