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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盯梢可以說是刑警工作中最難熬卻又無法避免的。 三個大老爺們蹲在一間面積不足40平米的一室一廳里,不敢開窗,不敢開燈,連說話都得壓低嗓音,生怕被人聽到屋里有人,出去買點吃的還跟作賊似的。 更讓他們煩燥不安的是,對面樓他們負責盯梢的屋子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難道他們哪里出了紕漏,讓兇手有所警覺了? 不管怎樣,在沒接到領(lǐng)導讓撤退的命令,他們就得跟這死磕了。 于是三人繼續(xù)在這轉(zhuǎn)個身都能碰到墻的小屋里大眼瞪小眼,基情四射,直到新的死者出現(xiàn)。 現(xiàn)年43歲的鄭月茹死在了自己家里,尸體在初夏的炎熱中直到散發(fā)出了臭味才被鄰居報警,最終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 對著正門口的衛(wèi)生間門大開著,一股股濃烈的尸臭從內(nèi)里揮發(fā)出來,沖擊著現(xiàn)場警察們的嗅覺,連久經(jīng)尸體考驗的肖郁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一堆尸塊被整齊地碼好放在衛(wèi)生間的浴缸里,分尸的手法同樣干凈利落。頭部擺在尸堆的最上面,女尸的頭發(fā)被兇手很仔細地梳成馬尾扎在腦后,整個衛(wèi)生間地面干凈如新,一角還放著幾個用完的漂白水瓶子。肖郁小心地搬動著尸堆,一塊一塊仔細地翻看,終于在死者的腹部發(fā)現(xiàn)了致命傷。死者死于銳器刺穿肝臟造成的失血休克,尸體已經(jīng)有輕微腐爛的跡象,初步推斷死者死亡超過4時了。 室內(nèi)的其它房間明顯被收拾干凈了,鑒證科連死者的指紋都提取不到。 兇手一如既往地小心謹慎,即使他曾在尸體上留下什么痕跡,也已經(jīng)被漂白水徹底破壞掉了。 鄭月茹,離異,無子女,獨居,無固定工作,因做得一手好飯菜支了個流動攤位賣盒飯養(yǎng)活自己。平時跟誰都笑瞇瞇客客氣氣的,加之她做的飯菜不僅味道好,而且很干凈,小攤的生意一直很是不錯。附近的住戶都沒聽說過誰跟她有過矛盾。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女人究竟哪里入了兇手的眼了? 三起案件基本可以肯定系同一人所為,可以視為連環(huán)殺人案了,按照國家有關(guān)部門的要求,C市公安局向國家公安部通報了案情。 于是剛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的文沫認命地拿著助手杭競嚴剛剛為她買好的飛往C市的機票又一次轉(zhuǎn)身進了航站樓。 三個小時的飛機,文沫拿著杭競嚴帶給她的U盤認真分析著C市連環(huán)殺人案的資料。身邊的帥哥看到美女想要搭訕的欲望被她筆記本上驚悚的圖片嚇得立馬飛到爪哇國去了,不一會,在又一次不小心瞄了一眼文沫筆記本上血腥的一幕后連人都唰地一下消失不見了。 文沫認真地想了想,每次乘坐飛機貌似身邊從來都是空位置,現(xiàn)在膽子大的人還真是少見了。不過害怕才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不是嗎?如果真遇到一個看到這么血腥照片不但不怕反而隱隱興奮的那才真叫糟糕,除了她的同行,肯定是心理變態(tài)的反社會分子,說不定正在預謀殺人或者已經(jīng)殺過人還沒被捉住。 “文沫,真的是你!”文沫扶額。最近難不成是老友聚會的日子?前幾天她才剛剛在全國心理學研究會上碰到以前學校的幾位導師,今天又遇到誰了? 抬起頭,很熟悉熱情的笑臉,卻讓文沫的表情瞬間凝重。這個人,卻是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了。 “怎么?老朋友都不認識了?”來人自顧自地在文沫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好久不見,有十多年了吧。你還好嗎?” 文沫繃著臉不知道該說什么,現(xiàn)在的她心情非常復雜。眼前的人名叫崔志佳,是文沫的大學同學,是她已經(jīng)去世的男友秦鵬修室友兼鐵哥們。但秦鵬修不知道的是,自從兩人開始談戀愛起,崔志佳便陰魂不散地開始追求文沫——當然一開始秦鵬修毫不知情,文沫出于不想讓男友和好朋友反目為仇的目的沒有告訴過他,崔志佳應該沒臉主動說出來吧。畢竟,朋友妻不可欺,他的做法一點也不光彩。 就在文沫第N次回絕崔志佳以后,他鼓動男友一起去郊外登山,男友失足摔下懸崖的消息也是他帶回來的。文沫無法確定崔志佳是否從中做過手腳。但在男友死后,崔志佳便不再對自己有什么過分的表示了。兩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頗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旁人不知情,只當文沫將男友的死怪到了崔志佳身上。 飛機上的巧遇讓崔志佳很是興奮,細細地將這十多年兩人分別以后關(guān)于他的大事小情都說了一遍,像只蒼蠅似地在文沫耳邊只嗡嗡??嘤陲w機就這么大地方,文沫又坐在靠窗的位置,唯一的外出通道被崔志佳堵住,她只好一邊在心里默念“不聽不聽,小狗念經(jīng)”一邊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資料上去。 崔志佳豪無自覺地湊過去想看看文沫在忙什么,邊看還邊在旁邊說:“唉呀,你還真成了犯罪心理學專家了?咱們可真有緣,算是班上唯二兩個還做本專業(yè)工作的了。我這幾年一直在國外,開了家心理診所,也算沾點邊了?!?/br> 文沫索性也不看資料了,合上筆記本,拿起耳機選了首歌聽了起來,將崔志佳的話擋在了外面,又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因此,她沒有看到崔志佳眼中一閃而過的慍色,以及之后的猙獰表情。但下一瞬,他又恢復正常,起身離開。 文沫后來真的聽著聽著睡著了,直到飛機降落,她才被空乘人員輕輕喚醒,睜眼一看,不光崔志佳不見了蹤影,整個飛機上也只剩她一位乘客了。 對著空姐歉意地笑笑,文沫連忙站起來取了自己的行李走下飛機,將遇到不想見人的不快統(tǒng)統(tǒng)丟下,朝著來接自己的人快步走去。 意外 -12 16:34:10 2046 C市公安局解剖室,這是肖郁第一次見到文沫的地方。 鄭月茹的尸體整齊地擺在解剖臺上,使得整個解剖室內(nèi)充滿了腐尸的味道,文沫連口罩都不戴地站在旁邊觀察了兩個多小時的尸檢,這一點就讓肖郁覺得很佩服。 “尸檢結(jié)果證實了我在現(xiàn)場的初步判斷,經(jīng)過比對,殺死死者的刀就是死者廚房一套餐刀中缺少的剔骨刀,一刀命中,但死者不是馬上死亡的,肝臟失血,她大概在受傷后多活了半個小時?!?/br> “在來這的飛機上,我看了你們發(fā)過來的案件資料。前兩位死者,王梅梅和秦蘭蘭的死都與死亡的孩子有關(guān),可是第三死者鄭月茹離異獨居,沒有子女?!?/br> “而作為法醫(yī)的你,已經(jīng)確認這三人被分尸的手法一致,可以肯定為連環(huán)殺手作案。但是,一般情況下,連環(huán)殺手的受害者都會有共性,隱蔽的或者明顯的,這樣推斷的話,鄭月茹也一定做過什么與孩子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