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阿姨死了，扔下朝陽將她拖到一邊的角落里。我父親忙將朝陽抱了過去?！?/br>
    “幾個男人不知走到洞口和看守說了什么，居然得到了一捆柴禾。角落里很快傳來了烤rou的香味，可是饑腸轆轆的父親只覺得一陣陣惡心。李援朝給洞口的看守幾大塊rou，然后他們幾個男人也大口吃了起來。父親可以清晰地聽見洞內(nèi)的其他人吞咽口水的聲音。而他懷里的孩子一直一言不發(fā)，死死地盯著那幾個男人。十歲的孩子，不可能什么都不懂，看著母親被拖走，對他的刺激絕對不小，可他不哭不鬧，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幾個大口吃rou的男人。掙扎著從我父親懷里出來，跑去撿起了他們丟下的一小根骨頭，緊緊握在了手里。從那以后，朝陽就不再說話了?！?/br>
    “后來這幫人沒再打過朝陽的主意，而是盯上了其他幾個女人。到敵人放他們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七個人了。那幾個吃過人的全部活著回來了。在公安人員調(diào)查他們的時候，父親說出了真相，然而，政府為了將事件的影響消除到最小，選擇了隱瞞?！?/br>
    “朝陽從那以后就一直生活在我們家，父親用了整整五年的時候才讓他再次開口說話，而直到現(xiàn)在，朝陽都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自成年后他搬去了父母留給他的房子，一生孤僻，終生未娶，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直到五年前，他忘性越來越大，喪失了獨立生活能力，被村里送到了養(yǎng)老院養(yǎng)老?！?/br>
    盡管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聽到這樣的故事，文沫和袁新仍然覺得有些頭皮發(fā)麻。兩人向老人道謝后離開了。

    夕陽養(yǎng)老院。作為民政局下屬單位，這里的條件絕談不上好。老舊的樓房，灰撲撲的床單，空空如野的活動室。工作人員區(qū)區(qū)十人，而住在這里的卻有五十多位垂暮之年的老人。人手的嚴重不足，使老人只能得三餐溫飽，衣物干凈。再多的，卻是不能了。

    這里處處散發(fā)著腐朽之氣，一如老人的生命將走到的盡頭。

    在一間略顯凌亂的房間中，文沫和袁新見到了頭發(fā)花白的張朝陽?？吹贸鰜恚@么多年他過得并不好，眼底青黑，身形瘦削，眼神中仍帶著一絲銳利與倔強。

    文沫輕聲呼喚老人的名字，得到了只是迷茫，雖然工作人員說他已經(jīng)忘記了所有事。

    張朝陽其人

    -17 20:55:53  2057

    老人如入定般雙眼直視前方，任憑文沫如何呼喚一點反應也無。

    這時，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長得很帥20多歲的男生拎著清掃工具走了進來。看到兩位身穿警服的人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他明顯僵硬了一下，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我不知道屋內(nèi)有人，我只是過來打掃下衛(wèi)生，打擾你們了，不好意思啊?！?/br>
    袁新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下這個看起來干凈整齊的男生。男生感受到他的目光更是表現(xiàn)得很不自在：“你們忙啊，我一會再來?！眲傁朕D(zhuǎn)過身走出去。袁新出聲阻止了他：“哎，小伙子，別急著走。我們是來看這位老人家的，你是這的工作人員，對這位老人一定很了解吧？能跟我們說說嗎？”

    男生靦腆地笑了一下：“我只是養(yǎng)老院的臨時工，負責打掃房間衛(wèi)生、換換床單、疊疊衣服什么的，干了兩年多了，這位老人我認識，叫張朝陽，大概五年前住這來的。平時我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也會和這些老人聊聊天，說說話。老人家嘛，上了年紀，平時也沒個親人來看看他們，陪陪他們，都挺孤獨的。所以都愛拉著我說話。不過張爺爺?shù)昧死夏臧V呆癥，誰也不認得。平時我來打掃他房間的時候跟他說話，他從來不回答的。”

    “平時有人來看過他嗎？”張朝陽住進夕陽養(yǎng)老院五年了，依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五年之內(nèi)的人應該不是他殺害的，那么殺死齊靈韻的另有其人，很有可能就是張朝陽的親近之人。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以前那么多的死者都是張朝陽的杰作。

    “沒有吧，別的老人有時還有兒子女兒來看望。而我從來沒看見過有人來看張朝陽。聽說他好像是孤寡老人，沒有親人的?！?/br>
    “哦，是這樣啊，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br>
    男生撓了撓頭發(fā)：“我名字可非常好聽，我叫朱軼群。”

    朱軼群，豬一群？袁新聽到男生的回答，頓時憋不住笑出聲來。果然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文沫也不禁莞爾：“你的父母真有意思，怎么給你起了這么個名字?。俊甭牭轿哪膯栐?，朱軼群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我是孤兒，名字是我自己起的?！?/br>
    有意思的年輕人，誰會給自己起這么可愛的名字。看在張朝陽這問不出來什么，兩人離開養(yǎng)老院，開車往張朝陽以前居住的地方趕去。

    這是一座離Z市城區(qū)不遠、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村中人口不多，村口一條小河把小山村一分為二，居民的日常起居都離不開這條小河。此時正是午飯時分，裊裊炊煙從零散的住家中升起。頗有些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味道。問過村長，兩人朝著村子最南邊靠山的一幢遠離他人的獨立房屋開了過來。房子外面顯得很荒涼，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周圍雜草叢生。很顯然，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了，袁新小心地撬開門鎖，兩人推門進去。

    屋子并不大，因為掛著厚厚窗簾的緣故，給人感覺陰森森的。四間屋子的家具擺件上都蒙著一層足有一指厚的土，應該很久沒人進來過。兩人仔細地搜查了這間屋子，沒有發(fā)現(xiàn)密室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村子里的人吃完了飯，陸續(xù)走出家門聚到小河邊納涼閑聊。文沫和袁新趁機分別找村中的人問了問張朝陽的情況。有幾個回想起來的點滴往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據(jù)村中一位住得離張朝陽很近的老人回憶：張朝陽剛搬回村子居住的時候，他在晚上起夜時好幾次看到往山里走的張朝陽，每次都是他自己偷偷摸摸一個人。這是很不尋常的，因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原始森林還未經(jīng)過開發(fā)，山林里面猛獸不少，一般進山的人都是在白天光線較好時成群結(jié)隊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喂了虎豹豺狼。那么當年不到二十歲的張朝陽進山干什么去了呢？

    另一位和張朝陽同齡的人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他做的飯。張朝陽父母死了很多年了，他搬回來住后自己開伙做飯。可能是張朝陽很有做菜天賦吧，燉的rou尤其地香。那種奇特卻很好聞的香氣自己的母親就做不出來。因此一開始他家燉rou的時候總有一群光著屁股的小屁孩扒在他家窗戶上眼巴巴地往里瞅著。不過張朝陽那人很個色，從沒給過哪家孩子一口吃的。要知道那時候大家都挺窮的，平時誰家舍得吃rou，孩子哪有不饞的道理。就這樣過了幾次，他家這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