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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也早就遺失了,沒有一點線索可尋。 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以他醒來的亂石攤為原點,每年向著東南西北中的一個方向前進,短則大半年,長則一兩年,若這個方向沒有他想找的,就退回原地,下一次再換一個方向,繼續(xù)尋找。 他到過許多地方,一直沒有找到與自己有關的任何人或事,直到不久前,他第一次向著北方出發(fā),在攀爬一處峭壁時,不慎再次落涯,卻因禍得福,想起了從前的事,于是便一路趕回來。 他說得輕巧,聽得人卻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薛氏更是早就泣不成聲。 林老爺眼眶也微微發(fā)紅,許久才道:“回來就好……” 薛氏抹了淚,掙扎著要下床,“大郎還未吃飯吧?都別在這里杵著了,阿英,你拿著大郎正屋的鑰匙,帶他回院里洗漱一番。青柳,你去和廚房說一聲,今晚提前開飯,讓他們做了紅燒鯽魚、醬肘子、燒魚頭端上來,都是大郎愛吃的。二郎,你馬上去鎮(zhèn)上酒館提一壺竹葉青回來,要你大哥最喜歡的那家才行!” 林老爺忙將她按住,“你別動,讓他們去就是了?!?/br> 幾人得了薛氏的吩咐,忙各自忙去了,林湛說了一會兒再來看她,也回自己院去。 薛氏偎在林老爺懷中,夫妻二人靜靜擁著,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等林湛收拾干凈了出來,青柳見了又是一愣,這么看他,倒是有些像畫上大公子的模樣了。只是身量更高大些,皮膚更黑些,輪廓也不像畫上柔和,而是更像了林老爺。 飯桌上,林湛坐在薛氏旁邊,青柳與他又隔了一個位置。 薛氏不停為他夾菜,讓他多吃些,他都笑瞇瞇接了。 看他的飯量,似乎比林老爺和林鴻還大些。 青柳心中驚奇,偷偷瞥了一眼又一眼。 她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其實林湛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沒點破。說實話,對于這個出現(xiàn)在家里的陌生女子,他也是有些好奇的??此呀涀隽藡D人打扮,再想起她剛才喊薛氏娘,心中便有了想法,挑眉看向林鴻,戲謔道:“小鳥兒,這位莫不是弟妹?你怎么也不介紹介紹?” 其余幾人俱是一僵。 青柳全身瑟縮了一下。 剛才太慌亂,她一直沒想起來一個問題,眼下林湛這樣說,她才突然意識到,她是林家娶來和早逝的大公子結冥婚的,現(xiàn)在,大公子回來了,那她……是不是沒什么用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是你媳婦 飯桌上靜了一瞬,林湛狐疑地看了一圈,道:“怎么了?我說錯了?” 薛氏反應過來,忙道:“別胡說,和二郎有什么關系,青柳是、是——” 薛氏突然頓住,不知該怎么說,也不知該不該現(xiàn)在說。 她倒不是嫌棄青柳,覺得林湛回來了,她就可以回去了。而是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大郎這些年在外面,成家了沒有? 她看看青柳,有心想當面問問林湛,可又怕真的在飯桌上問出結果來,他在外頭已經有了妻兒,那青柳該如何自處?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等吃完飯,私底下問他,若真有什么狀況,那只要不是當著青柳的面,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此,她便給他夾了一筷子燴三珍,敷衍過去,道:“你問這個干什么,先吃飯吧?!?/br> 林湛雖然疑惑,也沒刨根問底。 青柳聽了薛氏的話,將頭垂得更低。 青柳吃過飯,就回了房,愣愣地在床邊發(fā)呆。 林家大公子回來了,這是件大喜事。 林老爺和太太都是好人,連老天也不忍心讓他們遭受喪子之痛。 她心里也是真的為他們高興,可是剛才飯桌上一番話,讓她對自己的歸宿感到迷茫。 她雖和大公子結了冥婚,可是下午見他回來,只顧著替太太高興,卻忘了自己與他的關系。 如今仔細一想,她的身份確實尷尬。 這家里別的人喊她一聲大奶奶,可她從不敢忘記,自己是如何進的林家,也不敢真的奢望能成為少奶奶。 如今大公子回來,應該也就沒她什么事了吧? 或許她該主動提出離開。 太太心善,肯定不忍心與她說,她卻不想讓太太為難。否則,若再出現(xiàn)剛才飯桌上的情景,大家都尷尬。 只是當初林家花了大價錢才治好她爹的腿,她若回家去,這筆錢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還不出來的,到時候得和太太求求情,請他們寬限一段時間。 她這次回去,算上當初被楊家退婚的那次,也算被人退了兩次了,名聲只會更加不好,恐怕這兩年是別想嫁出去了。不過也正好能幫家里多干點活,減輕爹娘的負擔。只希望青荷的親事,別被她的名聲耽誤了。 她環(huán)顧這間屋子,在林家短短三個月,是她這輩子最難忘的一段日子。 住大房子,吃三頓飯,有人端茶倒水,這是別人一輩子不曾享受過的,她托了福,過了三個月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也該滿足了。 這么想著,她便起身收拾行李。當初嫁過來,嫁妝大部分都是林家給的聘禮,她自己的,只有幾件衣服,很快就收好了。 看著床上癟癟的布包,她正有些惆悵,門外突然傳來許嫂子的聲音,“大奶奶,是不是要洗漱了?” 青柳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包袱塞進床鋪里,定了定神,才過去開了門。 因得知大公子回來了,現(xiàn)在林家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青柳也笑了笑,道:“謝謝許嫂,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拿臉盆。” 許嫂子道了聲好,就退下了。 青柳看看天色,已經暗了,心道這會兒去打擾太太,未免有些不妥,不如明天再和她說。 另一頭,薛氏將林湛叫到屋里,拉著他的手說了好一番話,旁敲側擊一番后,才道:“大郎,你和娘說實話,在外面這么久,有沒有遇上心儀的女子?” 林湛笑道:“娘,您覺得我還有那個心思?” 他之前在外確實沒想過成家,除了一心只想回家以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他當時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家里是否已經有了妻兒,恐怕辜負了她們,所以這些年就算遇見了些不錯的女子,也從來都是目不斜視,不敢多想。 薛氏心理松了口氣,又有些心疼,兒子獨自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又孤身一人,連個伴都沒有,尋常人這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就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千辛萬苦回來了,家里已經給他娶了親,卻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也不知他心里會是什么想法。 只是,她雖心疼兒子,卻也不能對不起青柳。青柳于他們家也是有功的,當初大郎不在,她就愿意嫁進來守寡,這些日子對她孝順,對瑞哥兒愛護,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