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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但是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最不愛錢,最不在乎,人民幣對于我們簡直是除了做喝茶聊天的談資、熄燈上床后的抱怨以外可有可無的存在,我們每個月享受著遠在老家和我們隔著一千多公里的父母打到卡上不算豐裕但也絕不寒磣的生活費,從樓下的助困小店買三四串的關東煮,偶爾捎帶一個三塊錢的巧樂茲,巧克力味或者草莓味,萇夕為了支持陸盛繁還會買一個比巧樂茲貴出一塊錢的可愛多,一邊吸著涼氣咬可愛多一邊說,“不但比巧樂茲貴還比巧樂茲難吃,如果不是為了支持繁繁,鬼才買它!” 按照常理,根據(jù)套路,這樣回憶感慨一番后,接下來我恐怕就會說多年后我和萇夕是如何地迷失本心沉迷金錢不可自拔,但是令眾看客失望的是,即便是多年以后,我們也沒有愛錢如命,相反我們更加豁達。 豁達到,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在深夜的地鐵站里,在江寧零下三度的冬夜氣溫里,打著擺子顫著牙齒對萇夕說,“際涯更夠給你買的別墅,更夠給你買的車子,能夠像發(fā)鵝卵石一樣批發(fā)給你的鉆石,我統(tǒng)統(tǒng)沒有,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所有的現(xiàn)金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塊。你走不走?” 頭頂上方的電子屏幕上,閃爍著“地鐵即將到達”的紅字。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江寧住了五年,我用“住”這個字而不是說“呆”,是因為這五年我們和江寧發(fā)生了真真切切斬不斷理還亂的親密聯(lián)系,我們在它的街頭迷過路,在它的學校里上過課,還在這里領到了我們作為十八歲成年公民社會主義一份子的社??ǎ谶@里,像傣族人民過潑水節(jié)似的,用我們的愛與恨,親情與友情,理想和希望,把各自淋得濕透,像極了一場馬拉松后渾身淋漓汗流浹背的樣子。 那個時候,我已經能夠清楚明白地知道,即將到來的這趟地鐵,是江寧晚間的最后一趟地鐵。我也知道,際涯正在趕來的路上,他的那輛保時捷風馳電掣,如果配上特效就該是輪胎把地面壓出火花的刺激場景。 而我面前的萇夕呢,也是二十三歲的樣子,腦袋上還纏著紗布,藍色條紋的病號服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赤著腳穿了一雙人字拖,她以這副古怪打扮坐在地鐵站的長凳上,看著空蕩蕩的前方說,“闊恩桑,你是說那個哥哥會給我買很多東西嗎?可是那些東西我都用不著呀。” 地鐵呼嘯著停下,萇夕站起來對我說,“上車吧,闊恩桑。” 跑遠了,這像夢似的久遠的以后,還是容后再議吧。 此時,十九歲的我和萇夕,提著飯從食堂回到寢室,仍舊繼續(xù)一邊吃飯一邊看劇順帶閑聊的居委會大媽的悠閑生活。 “這個女演員,我怎么不認識呀?新人么?一天不混娛樂圈怎么出來的就盡是新面孔了?”我指著陸盛繁新劇海報上的一個女演員問,按照站位推測是女二。 “這個嘛,”資深娛樂大咖萇夕同志摸著下巴一副深思模樣,“好像的確是個新人,這是她演的第一部劇。哎,命真好,處女演就可以和繁繁搭戲?!?/br>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念璇?!?/br> “藝名吧,”我笑得有幾分猥瑣意味,“哪有人叫這種名字的?我是說,嗯,百家姓里有念這個姓嗎?” “這誰知道,不過既然都出道了取個好聽的藝名也無可厚非嘛。” “長得還挺好看的,跟你們繁繁很配嘛?!?/br> 萇夕撲過來,“我掐死你!” 晚上時候土土同學被迫去上選修課,選了鋼琴名作賞析的她是能逃就逃可是已經有兩次點名不在記錄在冊的犯罪事實了,再不去的話,這學期的選修成績就沒了。 她于六點半離開寢室,八點四十歸來。歸來的那一刻,她跳著進來拍著胸口朝在床上“坐月子”的我和萇夕喊,“天吶,我真想一耳光抽死我自己!” “怎么了?”萇夕挪了挪屁股,一副慈禧太后的雍容模樣發(fā)問,臉上帶著一副“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的責怪神情。 “你們鋼琴老師點你名啦?叫你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你又傻傻分不清楚貝多芬和達芬奇了?” 出乎意料的,土土竟然沒有如往常一樣給我一個極致的白眼然后再來一句“神經病”,她仍在原地像只興奮的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我們鋼琴老師!” 她凝噎,抹了一把眼睛。 “我們鋼琴老師!” 再度凝噎,捂了一把臉。 “我們鋼琴老師!” “有話就快點說!”把耳機拿在手里在土土這一番的神神叨叨的動作里按下了視頻暫停的慈禧太后,發(fā)怒了。 “他太帥了。”土土像是終于吐出了一口久憋在胸中的氣,癱在椅子上。 我和萇夕不以為意。單純少女土土同學的審美我們真的不敢恭維,就連少女自己也承認,見著個異性就能使得她浮想翩翩。從她的部門同事到大課的前桌到地鐵偶遇的小哥,那些一個個在我們眼中平平無奇的角色在她眼里都是古天樂飾演。 所以此番,對于土土同學此番動作,我和萇夕只是,很淡定地,很以為常地—— “哦。”萇夕準備戴上耳機接著看劇。 “哦?!蔽掖蜷_電腦準備給擱了一個星期的耽美文結尾。 土土急了,“你們這是什么反應!”她賊心不死,“我把他照片發(fā)到我們so臭so warm群里,你們自己看!” 三秒鐘后,我和萇夕炸了。 “這這這這是你們鋼琴老師?” “這這這這不是那個芒果臺偶像劇的男主角?” “我都說了嘛,”土土的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這次的鋼琴老師是真帥?!?/br> 萇夕捧著手機左右端詳,“如果不是因為有了繁繁,我一定被這個家伙實力圈粉。他叫什么?” 土土托著自己的臉,十足的小迷妹樣,“他的名字很好聽。陸諳,陸是陸游的陸,諳是風景舊曾諳的諳。” “和繁繁同姓哎,”萇夕尖叫,“果然陸家人就是帥。” “他這么年輕就是大學老師了?看著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嘛。”我說。 “鋼琴課原來的老教師心臟病犯了,陸諳是他以前的學生,出于情義來幫他代課?!?/br> “短短一節(jié)課,”我說,“你把這位陸老師的底細打聽得夠清楚的啊?!?/br> “功夫不負有心人嘛,我就說怎么我一去教室里面座無虛席,后面還站了一一百來號人,搞得跟春運售票現(xiàn)場似的,我還懷疑我走錯教室了呢??吹疥懼O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果然這是個看臉的時代。而陸諳坐在鋼琴前開始演奏的那一刻我又明白了,什么叫做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 “短短的一節(jié)課,”萇夕說,“你明白了不少網絡熱詞普世道理嘛。” 那一晚入睡前,土土聽起了貝多芬,“得努力提高自己才能向男神靠近吶。” 夏夏從側門出來,院子里是一派清謐的月光,月光里有馨香,靜靜地開著茉莉花,花前一個女孩正在給花澆水,穿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