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了。”

    “以后還會聽到的?！比钹编毕褚郧耙粯优呐乃募绨?，卻感受到他僵直的后背，如一塊石頭。

    “師尊還會走么？”

    善玉一開口，又覺得自己問得太蠢。阮啾啾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哪能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會走掉，萬一哪天突然又是一百年后呢。

    善玉回頭，眼神閃過慍怒和受傷：“意思是，還會走？”

    “我……”

    “走哪去?！?/br>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他的音色如淬冷的冰，不過是平平淡淡的詢問，暮春三月，依然讓人渾身發(fā)寒。

    阮啾啾被盯得后背一涼，下意識望去，一只手覆在她的臉頰，遮住了她的視線。

    善玉的手溫軟干燥，頭頂響起他的說話聲：“別看了，你會失望的。”

    幾人頃刻間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阮啾啾感受到一道如有實(shí)質(zhì)的目光正緊緊盯著她，恨不得將她骨rou破開，揉碎于其中，一寸寸的記憶都深存腦海。

    她咽了咽干澀的喉嚨，突然意識到，不僅善玉變了，黎戎……或許變得更多。

    “師父，過來?！崩枞謫舅臅r(shí)候，聲音很輕，仿佛怕嚇到了她。

    阮啾啾緊握著善玉的手，將他拉下，下一秒，黎戎的身影落入眼簾。阮啾啾控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氣。

    他仿佛地獄的鬼，面無表情，膚色雪白，黑發(fā)如墨，一身黑衣長袍，墨色的瞳色卻在波光流動間泛著奇異的瑰色。眼角下的一點(diǎn)淚痣更填幾分妖異，讓那張本沒有攻擊性的俊美面容變得不敢直視。

    善玉將阮啾啾擋在身后：“你回去吧?！?/br>
    “……”

    “怎么的，還想動手不成?！?/br>
    阮啾啾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隔閡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嚴(yán)重。她靠在善玉身后，冷靜下來，說：“你們兩人都是……都曾是我的徒弟，如今還要當(dāng)著我的面打起來么？”

    一時(shí)間，劍拔弩張的兩人因?yàn)槿钹编钡脑捓涞聛怼?/br>
    “師尊……”善玉輕輕嘆息。

    “善玉，我要跟黎戎談?wù)劇！?/br>
    “可是！”

    “你不必?fù)?dān)心?！比钹编背冻鑫⑿?，“黎戎我知根知底，再怎么著，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師父。”

    更何況，眼下黎戎的修為深不可測，善玉就是想攔也是攔不住的，還不如給他個(gè)臺階下。

    善玉咬咬牙：“那我在龍吟宗等您?！?/br>
    “好?！?/br>
    ……

    阮啾啾跟著黎戎回去，兩人一路無言。黎戎這些年做了什么，她對此毫無所知，看他一副陰沉冰冷的模樣，她也沒想好要從哪個(gè)話題開始。

    黎戎住的地方是一方亭臺樓閣，景色居然出奇地好，極目遠(yuǎn)眺，一片桃花林，讓阮啾啾回想起山上最愛的那幾株桃花，還能用桃花瓣來做桃花糕吃。

    阮啾啾跟在他的身后，忽然開口道：“怎么穿黑衣？”

    黎戎道：“不喜白色?！?/br>
    她意識到黎戎的意有所指，搖搖頭無奈地說：“世上哪有這么多非黑即白的事。”

    “在我眼中，兩個(gè)顏色就已足夠?！?/br>
    “……”

    阮啾啾跨過臺階，兩人進(jìn)了房間，她打量一番，說：“你有心了。”居然是按照阮啾啾以前的住處布置的。

    她看到帷帳角落摞著話本，不由莞爾：“現(xiàn)在的話本可能看不懂了。”

    “有的是時(shí)間?！?/br>
    黎戎的那句話，不知是在說阮啾啾，還是在說他自己。

    “我們先談?wù)?，我想……?/br>
    “用晚膳吧?！?/br>
    “嗯？”

    “備了你最愛吃的點(diǎn)心?！?/br>
    阮啾啾說：“不用了，我得先跟你說清楚……”

    “上百年的事情，一頓飯就能說清楚？”

    他打斷阮啾啾的話。黎戎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很冷，卻又炙熱得很。他伸出手，差點(diǎn)想握住阮啾啾的肩膀，卻又在即將碰到的瞬間顫了顫，縮回手指。

    阮啾啾被盯得下意識別過頭，不去看他。

    完了完了，她忽然有些慫了。

    黎戎該不會是氣到想打她吧？

    第55章 修仙之反轉(zhuǎn)仙途

    阮啾啾想，如果她認(rèn)慫，肯定會死得更快。崩人設(shè)可不是開玩笑的。

    用晚膳時(shí)，兩人低頭默默用餐不語，時(shí)不時(shí)，黎戎會用公筷給她布菜。阮啾啾吃不下了，便放下筷子，說：“我飽了。”

    “嗯?！崩枞滞瑯右卜畔驴曜?。

    有兩名婢女安靜無聲地進(jìn)了門，遞來柔軟的溫?zé)岬拿碛脕聿潦檬种福痰皖^不語。阮啾啾被這種奇怪的氛圍弄得渾身不自在，站起身：“我跟你散散步，如何?！?/br>
    “好?！?/br>
    下了臺階，在花園里散步，偶爾會遇到一身黑衣穿著的陌生人，紛紛低著頭站在原地，等待兩人離開。院子里靜得像死物，連聲聒噪的蟬鳴蛙鳴都未曾聽到過。

    “……”

    “……”

    阮啾啾走在前，整理好思緒，留給黎戎一道清冷的白色背影，就連音色也很淡。

    “為什么要入魔修。”

    “不信任?！?/br>
    “為何？是對龍吟宗不信任？”阮啾啾繼續(xù)問。

    “……”他用默認(rèn)代替。或許是不想說更多。

    阮啾啾繼續(xù)道：“跟我回去吧，這里不適合你。”

    “為何不適合？”這次是黎戎在問。

    “你性本純良，這里是是非之地。”

    黎戎站在原地，低垂眼瞼，蓋住了那雙冰冷的眼眸里涌動的深沉思緒：“唯有你會這么說了?！?/br>
    龍吟宗說他墮入魔道，外界言他殺人不眨眼，忘了自己的出身，乃因果報(bào)應(yīng)。就連善玉也對他沒了希望，將他當(dāng)做魔道余孽。

    師尊怎么還能說得出“純良”這種話？

    阮啾啾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露出微笑：“我了解你。所以，跟我回去吧?！?/br>
    能被當(dāng)做主角的，本身就意志堅(jiān)定，不易被塵世污染。她也算是養(yǎng)了黎戎多年，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否是大惡之徒。趁他現(xiàn)在還沒有濫殺無辜，一切都還來得及。

    黎戎定定望著她，有些晃神，一時(shí)間竟動搖了。

    “師父……”

    阮啾啾伸出手，放緩了聲音：“跟我回去吧?！?/br>
    她伸出的手掌柔軟、潔白，還能回想起幾百年前，他第一次上山，第一次見到她，師父說要收他當(dāng)?shù)茏?。那時(shí)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她卻執(zhí)意收他。

    現(xiàn)在歷史重演。

    “我——”

    只聽記尖利之聲，阮啾啾立即沖上前，還沒來得及幫黎戎擋下這一招，突然，黎戎比她反應(yīng)得更快，祭出法器擋在前方。只見面前亮起一道瑩藍(lán)的透明屏障，硬生生撐住。

    “師妹！”

    有人喚阮啾啾，她一愣，問：“是欽攸？”

    話音剛落，欽攸不知何時(sh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