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跟隨，只是妾身身子不好，為免拖累郎君，妾身還是先留在京城，等翼州的事安頓好后，妾身再去。”

    “好！”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的，沒想到衛(wèi)氏剛說完，楚毅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衛(wèi)氏及其母皆露喜色，倒是那位衛(wèi)氏之父微蹙了蹙眉。

    楚毅之拜辭岳父岳母，禮數(shù)周到，似是衛(wèi)氏不愿隨他離京之事從未發(fā)一般。

    在回楚家的路上，衛(wèi)氏一改這幾日的垂眉，湊過去與楚毅之道：“郎君待我真好。”

    微微一笑，楚毅之不置可否。回家后讓衛(wèi)氏回院子，他去跟鐘氏說明此事，衛(wèi)氏咬了咬唇，最終還是乖巧地點頭離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楚毅之目光陰冷。

    “為何答應(yīng)？”一聽楚毅之竟然同意了衛(wèi)氏留在京城，鐘氏沉下臉問。

    “岳母開口，娘子身子不好，一路奔波，出了差池，豈不叫衛(wèi)家怨上我們?！背阒阽娛系膶γ?，理由說得端是大義。

    “笑話，自來沒有當(dāng)岳母的盼女兒女婿兩地分離的，衛(wèi)氏究竟何意？”鐘氏可不好糊弄呢，楚毅之說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該失了常理，什么是常理，衛(wèi)氏嫁入楚家多年，至今乃未有所出。而今楚毅之守孝，為妻者自當(dāng)與他同甘共苦。

    可是衛(wèi)家呢，衛(wèi)家竟然要把女兒留在京城，這未償不是衛(wèi)氏的心思，一想到這里，鐘氏氣得胸口陣陣起伏，衛(wèi)氏，往日瞧得是好的，如今竟然如此。

    “阿娘何必動氣，強扭的瓜不甜，她能與我同甘共苦，我自然待她如珠如寶。今日她不隨我去翼州，往后我也不會叫她去?！背阒狡降卣f完，鐘氏皺起眉頭，“何以如此？”

    “七出可休，還有三不出。她不曾為父守孝，出孝之后，和離了便是?！背阒@然已經(jīng)想到了以后，鐘氏看出楚毅之眉宇間的疲憊，楚毅之說的法子可行，鐘氏道：“我只怕，她不能等你三年？”

    “若是不能，自當(dāng)休之?！背阒f得分外清楚，絲毫沒有不舍，鐘氏蹙緊了眉頭，“我以為你至少心儀于衛(wèi)氏?！?/br>
    楚毅之笑了，“阿娘，她愿嫁入楚家，待阿娘孝順，對阿昭親厚，我待她好，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是待她太好了，好得叫她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她可與我共富貴，卻不愿共患難，這樣的人，我又怎么會心儀于她。”

    這么理智到了極致的想法吶，鐘氏怔怔地看了他半響，楚毅之被看得有些不習(xí)慣，輕喚了一聲，詢問道：“阿娘怎么了？”

    “這些事，先不要叫阿昭知道。”鐘氏被喚回了聲，叮囑了一句，楚毅之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阿昭還小，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多。”

    鐘氏還是心疼兒子，誰生的誰疼，楚毅之待衛(wèi)氏那般好，衛(wèi)氏卻因為翼州的傳聞而不愿意隨他們歸去，這樣的人，早認清了也好。

    “你辛苦了，待阿昭長大些，讓她幫你分憂。”鐘氏如此說來，楚毅之哭笑不得，“我們家阿昭已經(jīng)幫我做了好多事了，她想出的生意啊，可是掙了不少。有了銀子，我也才有這底氣，必能在翼州立足?！?/br>
    鐘氏頗是無奈，“去翼州之事，是她起的頭？”

    楚毅之跟楚昭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鐘氏一般是不開口的，但是他們兄妹說話了從來不避鐘氏，一次兩次的聽到楚昭追問楚毅之，鐘氏有所猜測。

    “一半一半，當(dāng)初進御史大夫府，我是有所圖，看到各地的公文，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我們留在京城，唯一能倚靠的是阿舅，倘若阿舅有任何意外，我們就成了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阿昭，雖然沒有外出游歷過，她對朝政有著天生的敏銳，前些日子她就一直讓我想辦法離開京城?！背阒煨斓纴?，鐘氏不禁莞爾，“一個小娘子，對朝政敏銳，這是什么好話？”

    楚毅之道：“有本事的人，何時都不愁的，阿昭與阿娘是不同的?！?/br>
    鐘氏撩了他一眼，這更不是什么好話。楚毅之并不畏懼鐘氏這一瞪，輕輕一笑，“還是要好好地教好阿昭，我們家阿昭從小就會掙錢，將來必能掙得更多?！?/br>
    再次挨了鐘氏的瞪眼，士農(nóng)工商，商為賤籍，一個會掙錢的小娘子，愿意娶的有幾個，還不如多掙些好名聲。

    “阿娘就別cao心了，有我呢，我必比舅舅更能為阿昭撐起一片天，你看著吧?！背阒磺恍坌膲阎荆l(wèi)氏對他的放棄，影響不了他，不過是一個不同路的人，何必可惜呢。

    豁達的人，總是分外容易清楚，許多年后，哪怕楚毅之不在了，衛(wèi)家的人想起此事，無不懊惱得捶足頓胸。

    第080章 終于離京

    楚毅之和鐘氏有心隱瞞，楚昭不知衛(wèi)氏要留京之事，眼看離京的日子越近了，一家人收拾好了行囊，裝好了牛車，前來送行的皆是親朋好友，楚昭的朋友不多，但是楚毅之和鐘氏的友人都不懶的。

    齊氏呢，摟著楚昭哭得像個淚人似的，“真是的，守孝而已，為何非要回翼州去呢，到時候阿毅起復(fù)怎么辦？”

    “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說?！辩娛媳绕瘕R氏，顯得冷淡多了，就是對兒子的前程，似也不并在意。齊氏一聽，瞪了鐘氏一眼，“你怎么這么說呢，阿毅多好的孩子?。　?/br>
    鐘氏堵了齊氏一句，“我說他不好了嗎？”

    沒有，但是，聽著不像覺得楚毅之多好的樣子??！齊氏堵得哭不出來了，拉過楚昭道：“要不，你把阿昭留在京城吧？我給你看著，養(yǎng)好了?！?/br>
    鐘氏還沒回答呢，楚昭已經(jīng)果斷抱住鐘氏，“阿娘阿兄去哪兒，我就去哪兒?！?/br>
    開什么玩笑呢，好不容易才借扶靈回鄉(xiāng)的事叫她哥離開京城，到了京城外頭正好可以大顯神通，她才不要在京城裝淑女，等人救。

    “真是個傻孩子，你知道翼州是什么地方嗎？到了翼州，沒有好吃的糕點，也沒有京城那么多好看的布料，吃的用的穿的，都沒有京城那么好的，你不怕？”齊氏嚇小孩，可惜啊，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偽兒童。

    “不怕！”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比起小命來，都是浮云。楚昭已經(jīng)想著等著趕緊到達翼州，她好幫她哥發(fā)展革命根據(jù)地，占山稱王，啊，不是，裂土封王，到時候不管天下怎么亂，他們都有本錢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誰要是敢攔著不讓她跟她哥走，她跟誰急。

    楚昭瞪大眼睛看向齊氏，這是一個，還有她舅跟她舅媽，都是想留她的主兒，必須不能！

    “你這小沒良心的，有你阿娘阿兄，還知道我這個舅母？”周氏見齊氏敗退，戳了一記楚昭的腦門，楚昭趕緊的抱住周氏撒嬌，“舅母，有空我會回來看你的。”

    撒嬌賣萌表親近啊，反正不管怎么樣，都必須打消她們留下她的意圖。

    周氏捏了一把楚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