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過娘娘的，甚至嫉妒過，憑什么呢，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寵得明目張膽無法無天，可你有恃無恐啊?！?/br>
    我望著低低落淚的燕嬪，“這一次呢，既然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燕國，能在這宮里安穩(wěn)度日，為什么還要冒險做那樣的事，因為你的母妃？”

    她含淚點頭，“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從和親到如今這件事，只要提一句我的母妃，我都只能妥協(xié)?！?/br>
    “這些年，你與燕國有聯(lián)系么？”

    她搖頭，“沒有?！?/br>
    “你可曾想過，若正如你期待過的那樣，他給了你寵愛，憐惜你的境遇，面對今天這樣的局面你會如何選擇？”

    她抬頭呆呆地望著我，我繼續(xù)道，“你說他坦蕩，不錯，他心系百姓，是個好皇帝，若用千萬臣民的性命換他一統(tǒng)天下，他寧愿不要，道義二字，你始終不曾明白，你覺得自己生而不幸，其實你衣食無憂，真正的苦難離你始終很遠(yuǎn)，一切都是你想要什么的區(qū)別罷了，若我是你，我會在宮里安穩(wěn)度日，而你的母妃，你比我了解燕國國君，她的命運從來不是你能左右的?！?/br>
    她笑了笑很認(rèn)真地地看著我，“不，若你是我，他還是會牽住你的手，陪你走上萬民敬仰的至高點?！?/br>
    我嘆了口氣，“我會把你身邊的宮人都遣散，你便待在自己宮里，等皇上凱旋時再來決定你的去向。”

    “不?！彼暗脹Q絕，“臣妾禍亂宮闈，請皇后娘娘降罪。”

    我定定地看著她，如此年輕而貌美，她的生命還可以很鮮活，“燕嬪，本宮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的確禍亂宮闈，本宮會按律處置，第二，把你知道的，燕國在楚國的勢力都寫下來，我知道你所知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好，本宮給你一條生路，一條真正的生路?！?/br>
    她有些懷疑地望著我，我繼續(xù)道，“你其實從不了解皇上，甚至不懂情愛，你只是想活的自在一點，想坦坦蕩蕩地站在世人面前，你還有很長的人生，可以生兒育女，過平凡的生活，待這些事都平定了，本宮送你出宮，天高水長，從此你不是燕嬪，也不是妙公主，如何？”

    她抓著自己的衣角，“可以么？”

    “可以，但是在這之前，怎么穩(wěn)住燕國那邊的人，是你的事，這是同時保住你母妃和你唯一的法子。”

    她低著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我明白了，我能做到。”

    ☆、邊境危局

    就在第二天，我得到了比安王英勇殉國更可怕的消息，這次于簡連通傳都沒有就直接沖到了未央宮外。

    宮人來通報的時候我著實是驚到了，能讓于簡這么慌張的事，我不敢想，我甚至能感覺到我聲音里的一絲顫抖，“于大人何時這么沉不住氣了，連宮規(guī)都顧不得。”

    此時穆如林也從外頭闖進來，“娘娘恕罪，只是事發(fā)突然，于大人一時沖動...”

    我急切道，“到底什么事？”

    穆如林低聲道，“前線八百里加急，安王叛變了，調(diào)動了后方的五萬大軍，誘導(dǎo)他們以為前方是燕國敵軍，將皇上困在了方山?！?/br>
    安王？叛變？怎么可能！誰都可能，但安王不會，不可能是安王的。

    “你們確定是從邊境傳回來的？”

    于簡終于恢復(fù)了鎮(zhèn)定，“消息的確是從前線送回來的，是皇上專門訓(xùn)練過的信鴿，平時用作暗衛(wèi)之間互通消息，旁人就是抓到了也找不知道怎么查看。”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紙條遞給了我，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一片毫無規(guī)律，但我仍舊無法承認(rèn)安王會叛變，那樣一個看起來依賴母兄甚至有點憨傻的人，對那最高的權(quán)利也念念不忘么，太后棄親子而保養(yǎng)子上位，安王真的如表面看上去全不在乎寄情山水么？

    倘若他真的叛變了，那依照宋祁對他的信任...

    “你方才說，安王調(diào)動了后方的兵力？”

    “是，后方五萬大軍，加上燕國的五萬兵馬，皇上被困在了方山?！?/br>
    “他用什么調(diào)動大軍？后方的領(lǐng)將是誰？就這么被乖乖差遣么？”

    “臣不知道安王用什么可以調(diào)動大軍，但是皇上一向?qū)Π餐跤绕湫湃?，給過什么信物也未可知，后方的領(lǐng)將是陳恩公，是一直守在邊關(guān)的大將，按理說不是輕相之人，若陳恩公不能在燕國更多軍隊趕到之前反應(yīng)過來，那...”

    于簡沒有說下去，我也不敢想下去。

    能讓陳恩公深信不疑的，除了安王這個人，還有...我的眼神掃過穆如林身上佩戴的玉佩。

    玉佩！對，就是安王曾經(jīng)贈送給周薺的玉佩，每個皇子自出生起就會配備的象征著身份的玉佩，周薺入宮時身上并沒有玉佩，宋祁派去探查的人也沒有找到玉佩的下落，那么......

    短暫思考后我心中有了計較，“穆大人，先去封鎖消息。”

    穆如林點頭退下了，我看向于簡，“離皇上最近的，可以調(diào)動的兵力在哪里？”

    如今宋祁的消息肯定被封鎖住了，除了好不容易傳回來的這封消息要想派人去調(diào)兵恐怕都走不出方山。

    于簡略微思索了一下，“是西北部的守軍，只是那守將韓守卻是個認(rèn)死理的，尋常調(diào)動不了，就算臣現(xiàn)在趕過去恐怕也無濟于事?！?/br>
    我從脖子里掏出宋祁給我的那塊玉佩，“那這個呢？”

    于簡愣了愣神，明顯激動道，“可以，別說一個守將，就是皇城禁衛(wèi)軍，見此令也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

    我點頭，“好，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br>
    于簡單膝跪下，“娘娘，讓臣去吧，臣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韓將軍處。”

    “你的確可以，但你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這整個皇城的安危都在你手里了，你若走了，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京城也不太平，一旦沒有了你這層防線，你覺得會如何？”

    于簡一直語塞，“可是...”

    “本宮也知道沒有時間猶豫，你先退下吧。”

    “諾?！?/br>
    ·

    我不知道消息是從何處開傳的，第二日京城上下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在傳安王叛變的消息。

    “娘娘。”素鳶小心翼翼地叫我。

    “前頭什么消息？”

    “所有大臣都在打探消息的虛實，太后娘娘...”

    我看著窗外的太陽，“傳于簡去御書房。”

    “諾?！?/br>
    于簡顯然是有些亂了方寸，“參見皇后娘娘?！?/br>
    “于大人今日去見大臣們的時候也準(zhǔn)備是這般神態(tài)么？”

    于簡一愣，“臣...臣惶恐?！?/br>
    “不管發(fā)生什么，京城里從來沒有收到過什么安王叛變的消息，這些都是心懷不軌的人捏造的，捏造的源頭還在追查，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br>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