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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一世的外交官,如今卻身不由己不能自主,所以在他眼中一切都是不順心的人事物,絕對不是針對妳?!?/br> “嗯,我知道……”車子在山路上行駛的很慢,她還在收整心情,心里雖理解,可眼角依舊濕潤潤的難以平復(fù)。 看她垂著腦袋還深陷自責(zé)與低落中,蘇格低聲囑咐司機,讓車子拐了方向,從市區(qū)改往鄰近市內(nèi)的月夜港駛?cè)ァ?/br> 月夜港因為有個特別浪漫的名字,一直是集團重點開發(fā)之地,他們在度假村前停下腳步,蘇格拉著她走在碼頭邊,看燈塔的光投射過云層,把潔白柔軟的云染上了靛藍(lán)色。 “想不想知道我的一件秘密?” 她的眼神慢慢從海平面收回,好奇地瞅著他。 “其實我還有個雙胞胎哥哥,早我一分鐘出生,是個很開朗的大哥,可惜高中時他出了一場車禍過世,那天妳在我背上看到著燒傷,也是那場大火留下的痕跡?!?/br> 柳絮早對她提起過這件事,可是當(dāng)事情由當(dāng)事人來說起,她才感受到沉重的力量。 聽他親口說起,眼前男人的俊容突然模糊起來,她想安慰,可是找不到恰當(dāng)?shù)脑~匯,與其說些空泛的話,不如保持沉默來得好。 身旁人的情緒,只有身為情人的那位才能感知,段笙笙沉默的樣子是因為內(nèi)心一下接受太多消息,他知道對她只能循序漸進,于是拍拍她腦袋,牽著她的手繼續(xù)在岸邊走。 “出院后我轉(zhuǎn)學(xué)到寄宿學(xué)校,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工作繁忙無法分心照顧我,后來才明白,他是不愿意面對我,甚至,痛恨我是活下的那一個?!笨此齻}皇抬眼,他安撫的撫過她臉頰,“后來我接受心理諮詢,開始服用抗憂郁藥物長達(dá)十年間不間斷,長年累積下來,我有了一種后遺癥,對情感感知特別遲鈍,共情能力也特別薄弱,我交過幾個女朋友,最后都是被甩收場,說來不怕妳笑,我是一直到走上心理學(xué)這條路才找回自控能力?!?/br> 常常聽人說蘇格是禁欲系的男人,說話的語調(diào)寡冷如冰,看人的眼神也淡如清水,恐怕私底下是真正的無趣。可是她很清楚,平靜的海面不代表水面下就是風(fēng)平浪靜,藏得越深的人,是因為心里有故事。 “你的雙胞胎大哥不就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為什么特別偏愛他?” “我們是異卵雙生。”他從皮夾翻出照片,“外表長得不太一樣,大哥他運動出色,對藝術(shù)天份極高,本來是打算送到國外念設(shè)計,可惜,沒有以后。” “至少還有你啊,為什么這么排斥?” “因為……”蘇格瘦長的面容有一絲苦笑,“我跟mama長得比較像。” 這么拼拼湊湊,她心里也有底了。 路燈中在蘇格的面容撒下一道黑白分明的影子,她突然感覺到一份類似的凄愴,他們都很渴望父母的疼愛,可是又傷痕累累求而不得。 她主動靠近蘇格,很小心的攬住他手臂。 感受到她無聲中的安慰,他以右手將她更緊的回?fù)?,“不是什么值得妳傷感的大事,告訴妳,只是讓妳知道真相,坦然接受后過我們自己的生活?!?/br> “那接下來怎么辦?” “以后每個月來看他一次,如果他能接受便接受,不能的話,妳也不用自責(zé),他的心魔在于自己不在他人。” 要懂得人都是只身在這世界上生存,必要時懂得與人切割,這份道理淺顯易懂,可是實行起來特別困難,如果她能做到,離開段家,離開傷痕累累的母親,也許今日也就不一樣,可是人非草木,哪有辦法做到無情,蘇格這樣的領(lǐng)悟是遭受過什么樣的過程,她想來就心酸。 “明天是白班還是夜班?” “夜班?!?/br> “要不要過一夜再回去?” 蘇格指著不遠(yuǎn)處的酒店,朝她眨眨眼。 他左手臂負(fù)傷,她額頭有紅腫,這樣去投訴人家恐怕會以為這兩人是來躲債主。 可是每一次跟她一起,走到哪她都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底氣,就算今天什么都沒準(zhǔn)備,可她怕什么呢。 “這酒店很貴的喔?!?/br> “無所謂,有信用卡擋著。” 她一面叨叨絮絮的往前走,他閑步在后,海風(fēng)吹來微風(fēng)蕩漾,帶來一夜的安詳。 隔天是白班,他們很早就CHE回到市內(nèi)準(zhǔn)備上班,她在車上呵欠連連,腦袋靠著他的肩膀睡時,聽見他接起一通電話后渾身肌rou突然變得緊繃,霎時她的瞌睡蟲也沒了,抬頭問:“怎么了?” “笙笙,今天門診我能陪嗎?” “陪?” 蘇格沒頭沒腦的問題讓她笑了起來,要不是礙于他還是病患,她差點要拍他的手臂取笑。 “我又不是幼兒園的孩子,做什么讓人陪,況且我的診間還有Intern,你要以什么身份來?” “笙笙,我沒開玩笑,小絮的mama找來醫(yī)院,我怕她是有備而來,要繞過張沫找到妳?!?/br> 如果沒有蘇格這層關(guān)系,柳絮的家人對她而言只是病患家屬的身份,可是當(dāng)對方有了蘇格的親阿姨的身份時,很顯然地在她心目中便多了一層意義。 蘇格要作陪的提議最后還是讓她否決,可是她也不能拒絕配合他的要求,讓便衣女警在外頭候著,甚至在辦公室里加裝監(jiān)視器。 “段醫(yī)師,妳等的人來了?!?/br> 坐在辦公室里寫病歷到一半,護士突然來通報,不能否認(rèn)她讓蘇格的大動作嚇得有些緊張,慌亂的收拾下桌面,便立于桌邊安靜候著。 來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梳化整齊的妝容下有一對高高的顴骨、狹長的鳳眼,看起來刻薄嚴(yán)厲,高傲的嘴臉緊緊抿著,似乎一開口隨時都要處于把人大卸八塊的情緒里。 這樣的女人讓她想起電影里的黑魔女,難怪柳絮會避之唯恐不及。 扣起白大褂的鈕扣,段笙笙將她往會客室請,但她卻執(zhí)意站在辦公桌旁,絲毫沒有想挪動腳步的意思。 “段醫(yī)師,我來這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女兒在哪里。” 沒有報上姓名,也沒有客套寒暄,尖銳的嗓音直接便說明來意,她的不友善直挺挺輻射而來,逼得段笙笙頭皮發(fā)麻。 好在蘇格已經(jīng)替她打過強心針,她捏緊拳頭強定心神,“不好意思,我只是柳小姐在院時的住院醫(yī)師,關(guān)于她現(xiàn)在的落腳處不清楚?!?/br> 段笙笙客氣的笑笑,沒有正面給出答案。 “妳跟蘇格聯(lián)合起來騙我是不是?如果不是肯定妳知道她的去處我會來這,知不知道我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妳在這醫(yī)院待不下去?” 醫(yī)院有時缺血,有時缺錢,最不缺的,就是缺德的家屬。事關(guān)自己的事業(yè),段笙笙頓時成了被踩中的刺猬,漠然朝柳絮的母親走近。 “能夠評鑒一個醫(yī)生的去留只有醫(yī)術(shù)跟醫(yī)德,同樣的,如何鑒定一個人就是人品就是說話態(tài)度。阿姨,我好聲好氣再問您一次,您來找我目的是關(guān)心女兒,還只是為了找尋搖錢樹的下落?” “我……” 沒預(yù)料會遇見一個伶牙俐齒的年輕姑娘,王眉一下子回不了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