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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已是精疲力盡。 揉了揉眉心,章栗揮手跟魂魄們告別,正準備從座位上站起來。 人還沒挺直,就被肩上一股子大力拍得差點兒再次坐回去。 “臥……誰啊?”章栗一下子火了,忍下臟話,嚷嚷了出來。 本來聽了一天的負能量就夠難受,剛要下班還被人狠狠地懟一下,她可忍不了。 轉(zhuǎn)頭一看是有梁子的柳霓,表情便更不會好看。還沒來得及黑下臉說話,就見柳霓腆著一張比她更為難看的臉說,“你做了什么?” 得,這比我還委屈呢。章栗見她這副臉色,心里更為煩悶,又不知道她意指何事,干脆閉上嘴看她還要繼續(xù)說什么。 這反應落在柳霓眼里,就是無聲的挑釁。 氣血一沖,柳霓推一推她,“說話呀。” 理智線被柳霓這一推弄的徹底斷弦,章栗拍開她的手,面若冰霜。 “說什么?你莫名其妙的跑過來連打帶推的,找事???” 她氣勢陡然升高,雖然音量不大,卻沉甸甸地扎在人心里。 被她的氣勢鎮(zhèn)住,柳霓一時語塞。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收了呆愣的表情。挺一挺胸膛,心想輸人不能輸陣,于是也同樣冷冷,語氣生硬地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別了,我倆又不熟,還能有悄悄話?”章栗的火氣被她勾起來,態(tài)度很是不溫和,擺了擺手拒絕,“就在這說,說了我還得去熬湯?!?/br> “……”柳霓眼皮跳了跳,竟然思慮片刻,從了她的意。 組織一下措辭,柳霓清了清嗓,一臉正色:“阿栗,我勸你一句,別對謝書打什么歪主意,你自己身歪,可就不要拉著人家下水了?!?/br> 章栗聽得一頭霧水,還沒開口,就聽得她繼續(xù)說,“你那些小手段,雖然不知道是怎樣地見不得人,但既然能對謝大人奏效,就說明還是有點厲害。只是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勾引他,你心能安嗎?” “……” 章栗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竟然浪費了幾十秒鐘站在這里聽她說話。 什么也沒回答,章栗掉頭就走。 柳霓覺得自己一番話說得很有道理,卻發(fā)現(xiàn)人根本不搭理她,當下氣結(jié)。 章栗步子邁的大,柳霓要顧及矜持,只好小碎步追上她,“喂,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怕她又從后面猛地打自己,章栗停下腳步回頭,“你到底要干嘛?說話說重點?!?/br> 柳霓被她的急剎車弄得措不及防,也在她后面突然停下來。 揚了揚眉毛,柳霓說:“我說的不夠清楚嗎?讓你別用下三濫手段勾引謝書,他為人正直,最容易被你這種小人蒙騙?!?/br> “……”盯著她那張美艷的臉,章栗覺得跟她多說一個字都費勁,“誰勾引他了?” 然后立刻補充一句,“我們是正大光明的相愛好嘛。” 相愛這兩個字聽得扎耳,柳霓自動選擇無視。 “你不要嘴硬了,雖然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但是,謝書怎么可能跟你這種……” 話沒說完,就被強行掐斷了。 她的臉頰被章栗捏住,嘴一下子被擠得變成O形,發(fā)音困難,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章栗看著她的臉,嘴邊帶笑,眼神卻冰冷,“大姐,腦補也要有個度。我再說一遍,我們是正、大、光、明、地相愛,合情合理合法。什么手段什么勾引,對不起,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說完這番話,她立刻放開柳霓,甩了甩手,“有在這惡意揣測別人的時間,不如多干點兒別的。再去找個合你心意的男人,別在謝書這棵樹上吊死?!?/br> 接著她又是一笑,“畢竟這棵樹上已經(jīng)有我了?!?/br> 章栗用了點力氣,柳霓的臉被捏得隱隱作痛。被她放開后,她晃一晃臉,表情又是不甘又是憤慨。 “不可能,謝書怎么可能喜歡你?”她柳眉緊蹙,眼中似有火要噴出,“那可是謝書啊!” “大姐,這臺詞太老土了?!闭吕趸仡^對她吐一吐舌頭,“我還可是阿栗呢?!?/br> 說完,再也不管柳霓難看的臉色,她加快腳步,把人甩在了后面。 仍然跟前幾天一樣,章栗拿上衣服和玉石,就從住處急匆匆地趕往熬湯殿。 雖然知道熬湯人并不會怪罪她遲到,但面對這樣慈祥的老人,章栗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到湯殿,意料之中地,熬湯人已經(jīng)在忙碌了。 而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他旁邊仍然伴了個修長的人影。 “謝書,你最近是不是很閑?。俊闭吕跣χ哌M殿里,邊說邊往他們那邊飛去,“老是沒見你干正事,到處晃悠。” 謝書見她,輕輕地撇過臉,“閑著也是閑著,過來陪湯老說會兒話?!?/br> 熬湯人倒是笑呵呵地點頭跟章栗打招呼,然后擺弄起手上的物事,微瞇著眼說,“還是沾了你丫頭的光,不然,謝大人怎么會有心思來跟我這把老骨頭談天,怪無聊的。” 章栗臉一紅,“前輩,你都知道了?!?/br> “看得出來。這都看不出來,就白老這么多歲了。”熬湯人依舊微笑。 “湯老這樣說,謝書就要傷心了?!崩洳欢〉兀x書的語氣竟然有些委屈,“在阿栗沒來之前,我也經(jīng)常來找您的?!?/br> “呵呵,這孩子還吃味起來了?!卑緶宿坜酆樱袄项^就這么一說,哪能忘記你從前常常來呢,我這熬湯殿除了搬材料的鬼差,就只剩下我,冷清得很,你是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吶?!?/br> 原來謝書從前就常來這里。怪不得上次他過來就跟熬湯人聊得十分融洽,看來兩人算是忘年交。 章栗來了興趣,探頭探腦地問,“前輩,你們認識多久了?” 聽她這樣問,熬湯人想了想,“大概有好幾年了吧?!?/br> 他眼角的魚尾紋一皺,“你別看謝書在地府混的風生水起,其實他來這兒,也沒多少年?!?/br> “前輩資歷太久,謝書這點時間自然不值一提?!敝x書在一旁低眉順眼道。 “是嗎,我還以為,他是個老油條了呢?!闭吕豕恍?。 “……”不知想到了什么,謝書聽她這話,沉下了眼神。 章栗又寒暄兩句,就跟他們打好招呼,跑到固定的那個角落換衣服去了。 望著她飛過去的身影,謝書眼神暗了下,躊躇地低聲問熬湯人, “……要是她知道我比她大幾十年,會不會嫌棄我?” 熬湯人這次沒忍住,輕笑出聲。 “謝書,這么久了,還沒見你在這些問題上費過心?!?/br> 他又說,“地府凍結(jié)年齡,容顏不會老去,所以你大可認為自己永遠都是二十多歲。” 謝書也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樣有點傻的問題?;瘟嘶文X袋,就把這個想法略過去了。 熬湯殿雖然熱,但三人氣氛融洽,時間過得倒不算很慢。 很快子時就到了,熬湯人看一看時間,望向章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