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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作氣道:“我沒有……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br> 身前的男人沉默著,黑眸瞇著。 陶安輕嘆一口氣,見葉緒燃沒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在床邊坐下,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 “我很怕……你不知道我有多膽小,我甚至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我害怕它在,又怕它不在……我根本不敢面對?!彼瓜骂^。 葉緒燃眸光微動。 陶安穩(wěn)了穩(wěn)心神,繼續(xù)道:“G市的氣候我很不習(xí)慣,我想或許是水土不服,但是又擔(dān)心會不會……所以我去找醫(yī)生,可當(dāng)那東西真的放在我面前,我就一點都不敢試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墒恰彼偷靥ь^,直直地看著他,“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你會喜歡的,是不是?” 落日的余暉落在他身上,他整個人陷在一片橘色的溫柔的光暈里。 良久,他才出聲,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 “那現(xiàn)在,我在這里,你還怕嗎?” 陶安咬住下唇,搖搖頭,“我不知道?!?/br> “你要看看結(jié)果嗎?” 她沒說話,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你希望有嗎?” “我……” “不希望?” “我真的不知道,你別再問我了,成嗎?” 他點點頭,徑自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他才回來,手里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陶安打開,里面是各種牌子的驗孕棒…… 他黑眸灼灼,牢牢鎖住她,將一袋子驗孕棒放在她腿上,“隨便挑一個,我陪著你?!?/br> 陶安張了張唇,喉嚨仿佛被什么堵住,說不出一個字。 “去吧。”他摸摸她的臉。 “萬一……有了呢?”她磕磕巴巴地說。 聞言,他臉色微斂,啟唇,字字?jǐn)S地有聲。 “有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現(xiàn)在就把你綁回B城關(guān)在家里陪你到生產(chǎn)完?!?/br> “你還要工作?!彼嘈Γλ蝗缙鋪淼暮⒆託?。 他挑了挑眉,用格外輕松的語氣說:“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看到結(jié)果的那一瞬間, 陶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幾天來她一直懷揣著這樣一個沉重的秘密,她不敢揭開真相,也沒法繼續(xù)在G市, 生怕如果是真的會對孩子不好,于是悶不吭聲離開了, 來到千里之外的這里。 陶安一直在猶豫。 在真的做好所有準(zhǔn)備之前,她自欺欺人地假裝看不見那個秘密。 而葉緒燃, 卻拉著她往前走, 硬是撕開她所有給自己設(shè)立的保護(hù)罩。說,你去看,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于是,她也就突然有了點信心,抱著那么一點可能—— 是不是,自己就真的會這樣過上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條狗, 孩子, 葉緒燃, 還有一輩子。 她還是很怕沒錯,卻已經(jīng)不再逃跑了。 在看見那刺目孤獨的一條紅杠的時候, 陶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過瞬間的失落。她苦笑, 可嘴角沉重, 遲遲揚不起來。 事實告訴她,是你瞎折騰了,連帶著他也在這里浪費時間。 陶安走出去,對他搖搖頭, 臉上幾乎沒什么表情。葉緒燃眸光微閃,半晌,輕輕將她圈進(jìn)懷里,什么都沒說,手指撫過她的長發(fā)。 良久,他低聲說:“回家吧。” 陶安搖搖頭,既然是虛驚一場,于情于理,她都該重新回去跟拍攝組。 但葉緒燃顯然不這樣覺得。 她已經(jīng)離開他一個月了,先前他一直忍著,隨她去,盡量不干涉她的雜志社上的事??涩F(xiàn)在,在經(jīng)過這樣的事后,他寧愿她回B城做一個自欺欺人的主編。而不是在那樣的地方跟著進(jìn)度一點點承受環(huán)境的惡劣。 她不知道,他站在G市她住的簡陋房間里想的是什么,尤其還誤會著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那樣的地方,她是怎么度過一個月的。 他無法想,也不能想。 在田醫(yī)生說陶安從她那里拿了驗孕棒的瞬間,他幾乎要窒息了。 滿腦子都是混亂的,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渾身的細(xì)胞都在叫囂著去找她,不管怎么樣,都要帶她回家。 可現(xiàn)在,她沒有孩子,卻仍然不愿回去。 憑什么? 陶安,你已經(jīng)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了。這個道理,到現(xiàn)在還不懂嗎? 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手緩緩收緊,將她壓入自己的懷里。 雖然心里早已騰起怒火,他仍是壓抑著,再一次問她,“跟我回去,拍攝組有什么事,我就不能幫你解決?” “不是,你不明白……”陶安抿了抿唇。 的確,她什么忙都幫不上,是個糟糕的主編,可是……這畢竟還是她的雜志社,無論什么事,她需要一份堅持,帶著自己的部下們一起走下去的堅持。 這場突如其來的“懷孕”,只是一場意外。 葉緒燃冷笑,雖然沒有再說什么,但看來仍是不同意。 陶安用了勁從他懷里出來,清凌凌的目光迎上他黑沉的蘊藏著深怒的眸。她搖搖頭,“我說過了,從來之前我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到最后。我知道很難,越往后可能會發(fā)生很多其他我不可控的事情……但是,葉緒燃,我現(xiàn)在只是想把我的東西找回來,你能不能——” “不能。”他驟然打斷。 她驚怔了一會,訥訥,“為什么……” 葉緒燃閉了閉眸,“陶安,你有沒有一次,為我們考慮過?” 我們,從來不是簡單的我和你相加。 像從前那樣,她自得其樂做她的雜志,他游走在酒rou池林。假裝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假裝心安理得,順其自然……現(xiàn)在,他葉緒燃早已經(jīng)辦不到了。 她要夢想,那他呢? 他們,不是還有一個家嗎。 暮色逐漸褪去,陶安盯著地板上那片光影逐漸消散,被黑色所吞噬。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風(fēng)灌進(jìn)來,帶著些許涼意。 陶安靠墻站著,靜默無言。 他們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路燈漸次亮起,微弱的光透進(jìn)來,卻照不亮滿室的灰暗。 葉緒燃低笑一聲。 極輕,極冷。 “你就是死了,也與我無關(guān)。” 陶安明白他是氣話,心卻還是猛地一顫。眼眶微熱,她站在陰影處不敢說話,生怕溢出哭腔。 葉緒燃走了,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 終于,房間里一絲聲音也沒了。 陶安咬住下唇,脫力般的漸漸蹲下身,心揪成一團(tuán),大顆的眼淚砸碎在地板上。 *** 第二天清晨陶安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門,在經(jīng)過葉緒燃的房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