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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別扭。 索性程藍(lán)也只是提醒她一些小事,沒多久便掛了。 陶安重新在他身邊坐下,象征性掙了掙,紋絲不動,于是不動了。 兩個人就這樣枯坐著直到新聞播完,陶安微微扯了扯,“麻了?!?/br> 他聞言,反倒更緊地扣住她細(xì)瘦的腕子,側(cè)眸掃來一眼,就那樣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不哄一下我嗎?陶安。” 見他態(tài)度終于松動,陶安露出抹笑來,伸手覆在他的指上,試探性地問:“現(xiàn)在不生氣了?” 葉緒燃靠著沙發(fā)沒理她。 他什么時候說過消氣了? “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這事兒不算小吧,你幾年沒跟過拍攝了?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怎么著也該跟我商量下吧,陶安,你覺得你這事兒辦得對嗎?”他看也不看她,硬邦邦地甩了幾句話出來。 “你冷靜點……”她艱澀地說:“我也是前不久才做的決定。” “我挺淡定的?!彼砷_她。 陶安拉著他的手不讓,憋了半晌,“那你讓我去嗎?” 他笑了下,眉微微挑了挑,黑眸湛湛地看住她,“如果我真攔著你呢?” “葉緒燃……”她蹙起眉。 “算了吧,你都決定了?!彼槌鍪郑x開沙發(fā)往樓上走,背影清冷。 陶安聽著電視里的聲音,心重重沉著,卻沒有追上去。 她真的沒有考慮到葉緒燃。 三年來,除非涉及到兩人的共同問題,她才會去過問他的意見。而很多她自己的事情,幾乎都是由她來決定,也不會想著要去問問他。 即便是那么糾結(jié)猶豫的時候。 陶安沒有這個習(xí)慣,長久以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做決定了。 可現(xiàn)在,她突然意識到,她不再只是自己了。所有本來該被劃分在“自己”領(lǐng)域類的事情現(xiàn)在變成了“我們”。 這個認(rèn)知突如其來,令她措手不及。 陶安不知道自己在樓下坐了多久,只是等她進(jìn)臥室時,葉緒燃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似乎早就睡了。陶安洗過澡爬上床,掀開被子的一角,慢慢挪進(jìn)去。 她怕吵醒他。 葉緒燃背對她躺著,陶安兩手揪著被角。 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沒有抱著她睡。 不知怎么竟然還覺得不習(xí)慣了。 她暗笑自己神經(jīng)。 夜色深濃,屋內(nèi)一片黑暗。陶安闔上眼正要入眠,身邊的人微微一動,聲音在黑暗里顯得朦朧而低沉。 “你知道,我多不想放你走嗎?!?/br> 陶安咬住下唇,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悶悶地“恩”了一聲,緊接著甕里甕氣地說:“可我放不下……” “攝影嗎?” “恩?!?/br> 男人隔了半晌,突然輕輕來了句,“怕嗎?” 他語氣很淡,幾乎沒什么情緒。 陶安躲在被子里,沒有做聲,卻在一瞬間濕了眼。 因為她突然發(fā)覺,葉緒燃似乎真的是懂她的。 *** 即便如此,葉緒燃仍然怒火未消,板著臉發(fā)他的脾氣。 但他依然每天回家,沉默地吃完一頓飯,然后上樓進(jìn)書房。陶安軟著性子去哄,奈何沒有經(jīng)驗,越哄他反而越冷淡…… 陶安索性直接放棄了。 于是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冷。 一開始還會跟她說幾句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無視她了。 明天就要走了,陶安在衣帽間準(zhǔn)備行李,地上躺著兩個打開的大箱子,里面散亂地放著一些衣物。 說實話,到現(xiàn)在,她心里還打著鼓。 陶安明白,裘羅堅持要她同行的理由。也深知自己其實對這次攝影一點忙都幫不上,她三年沒有碰過相機了。 她只是想知道,闊別三年,自己還能不能看到那份獨特的美。 她凝神思考著,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葉緒燃走進(jìn)來,一大片光灑在他身上,腳下的陰影隨著他的步伐移動著。 他翻出一套睡衣,極輕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陶安看著他走出去,靜站了會,跟上去。 “我明天就走了?!彼f完,不自覺地咬住下唇。 他腳步未見停頓,淡漠地“哦”了聲,徑直進(jìn)了盥洗室。 陶安的心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悶得她喘不過氣來,指尖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她揉揉鼻子,返身折回衣帽間,卻怎么都沒辦法繼續(xù)整理行李。 怎么會這樣……她按住眼,太陽xue開始隱隱作痛。 葉緒燃這個澡洗得格外漫長,等他從盥洗室出來,陶安正半躺在床上,拿著平板在研究明天的日程安排。 他頭發(fā)有點兒長了,也沒去剪,發(fā)絲掛著透明的水珠,雙眸濕漉漉的。陶安放下平板,猶豫再猶豫,最后還是叫住他,“我給你吹頭發(fā)吧?!?/br> 他將毛巾掛在肩上,聽見聲音,點了點頭,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坐下。 見狀,陶安連忙下床去拿電吹風(fēng)。 嗡嗡的熱風(fēng)里,她柔軟的指尖一寸寸拂過他的頭發(fā)。熟悉的清香伴著濕熱的風(fēng)鉆進(jìn)她的鼻尖,她突然,生出幾分不舍的情緒。 陶安年少最叛逆的時候,曾不顧一切拋下陶家出走過。 在那段最肆意放縱的歲月里,她偶爾也會有思念家里的時候,那是一種對家人的眷戀。 可現(xiàn)在涌上心頭的感情,又與那時有幾分不同。至于到底區(qū)別在哪兒,她說不出來。 只覺得心口很悶。 而他這幾天的沉默冷淡,無疑讓這份悶窒的感覺更深更重了。 眼見吹得差不多了,她切斷電源,才放下電吹風(fēng)電吹風(fēng),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的吻堵回去了。 他狠狠咬著她,黑眸里帶著一絲戾氣,唇齒交纏間,陶安嘗到淡淡的甜腥味。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亦或是……他們二人的。 身體被他牢牢鉗制住,他用勁很大,勒得她很疼。 陶安仰著頭,乖順地承受著他近乎啃噬的親吻。 良久,他終于離開她的唇。 臉色依舊很不好。 陶安摸了摸他因為親吻而顯得紅腫的嘴唇,眼角微微揚起,勾勒出柔和而討好的笑意。 “你會想我嗎?”她故意問。 葉緒燃冷著臉盯她,那神色,像要把她生吞了。 陶安本來是坐著的,想了想,然后抬起腿跪在沙發(fā)上,膝蓋深陷入柔軟的沙發(fā)。她微一傾身,伸臂抱住他的肩膀。 “葉緒燃,不要擔(dān)心,三個月很快的……我會想你的?!彼吭谒缟希偷偷卣f。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他僵了一瞬,而后伸手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跪坐在沙發(fā)上,手遲遲沒有離開。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仿佛在對峙,又仿佛在彼此暖化。這兩只刺猬,終于學(xué)會了把柔軟的肚皮展現(xiàn)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