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我托著他飛快地朝著岸邊游去，岸邊的人也七手八腳地幫忙拉人。

    我爬上岸過后，也顧不得先處理一下小浩辰，抱著他就往停車場跑去。不管他是如何厭惡我，我始終對他抱有一份仁慈之心，可能是因為商穎，也可能是因為憐憫。

    直到把小浩辰送進急救室，我這顆心才放了下來，縮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瑟瑟發(fā)抖。忽然間覺得胸腔有股隱隱約約的刺痛，一開始還能忍受，到最后仿佛在刀割一樣，疼得我冷汗都冒出來了。

    于是我讓商穎侯在這里等小浩辰的消息，自己先回了。我估計可能是肝病嚴重了些，得回家去吃藥。

    我剛走到樓下車邊，胸口忽然一陣氣血翻涌，頓時一股腥甜的氣味沖喉嚨冒了出來。我來不及捂嘴，直接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灑了一地。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慌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驅(qū)車直接往家里趕了。我不想死在家以外的任何地方，也不想去醫(yī)院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病入膏肓了。

    我開得很快，一路開，一路在吐血，方向盤上，身上，到處都是我噴出的血跡。我從來沒有過如此虛脫的感覺，仿佛死神就在我左右，隨時可能帶走我。

    回到院子的瞬間，我就已經(jīng)扛不住了，車子直接卡在了院門中間，都沒辦法開進去。我癱倒在了椅背上，所有的氣力全無，在慢慢迎接死神的召喚。

    此時此刻，我唯一來得及念想的就是歡顏，唯一的。

    于是我拿起了手機，編輯了一個很長的訊息：歡顏，很多話來不及對你說，很多罪孽還來不及贖。我本打算陪你孽火流年，卻誰知蒼天不許。我可能要先走了，如果人有輪回，我下輩子再補償對你的虧欠。對不起！

    編寫好最后一個標(biāo)點符號，我卻來不及發(fā)出去就兩眼一黑……

    ps

    謝謝寶貝兒們的打賞，愛你們！

    第570章 番外.贖罪

    我醒來的時候在瑪利亞醫(yī)院里，手上還打著吊針。程婉卿就坐在病床前傻愣愣地看著我，眼底還閃爍著淚光。她看到我醒來?；琶e開頭揉了揉眼睛，再又轉(zhuǎn)過頭來沖我淺笑。

    “馳恩，新年快樂！”

    “我怎么在這里？”

    “小青打電話給我說你暈倒了，我正好回來過春節(jié)。就趕過來了?！彼f著頓了下，眼底又泛起了淚光。一臉悲戚地看著我?！澳悴〉媚敲粗兀瑸槭裁床桓艺f？為什么？”

    “不是還活著嗎？別哭了。大過年的，你看妝都哭花了?！?/br>
    醒來能看到一個如此關(guān)心自己的人。這種感覺很幸福。生命中很少被人雪中送炭，所以特別的感恩，尤其還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很好的兆頭。

    我如此一說，程婉卿哭得更厲害了，直接抱著我的手臂失聲痛哭。估計她知道我得癌癥的事情了，我也不曉得如何去解釋。本身也不用解釋。我不過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病情而已。

    “馳恩，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講，你不是說把我當(dāng)親人嗎？為什么不說?。磕阒恢泪t(yī)生怎么說。再晚一點點。就一點點你就死了。”

    “對不起婉卿?！?/br>
    看到程婉卿痛哭流涕的樣子，我終究還是于心不忍。伸手過去拂去了她一臉的淚痕。她順勢拽住了我的手，把臉放在了我的掌心，就那樣輕輕廝磨著，任憑眼淚滾落在我掌心里，再從指縫落下。

    我無言以對，因為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要的我給不起，我給的她可能不需要。這二十多年的期盼和等待，恐怕是一場空了。

    在她哭泣的話語中，我知道了午夜過后發(fā)生的事情。

    我在車里昏迷時被小青發(fā)現(xiàn)了，她立即打電話給程婉卿，也恰巧她就在國內(nèi)，所以立即就開車過來了，直接把我送到了瑪利亞醫(yī)院搶救。

    醫(yī)生說，這是因為外力引起的胃出血，也就是在檢查病情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的肝病更加嚴重了。他們講說，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做肝移植，能夠一勞永逸。

    我對此不置可否，肝移植確實能一勞永逸，然而秦家人的血脈都比較異類，想要找到合適的肝源比登天還難。再則，讓我用秦家人的肝來續(xù)命會更生不如死，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所以這最好的辦法就變成了最不可行的辦法，我從來就沒抱希望。

    程婉卿哭了很久，我從來沒有看到她這樣絕望和無助過。等她情緒緩和了一點過后，我把立遺囑的事情提前告訴給了她，因為我也擔(dān)心，怕有朝一日倒下就醒不過來了。

    她聽后哭得更傷心，我覺得煩躁，就借口要休息讓她先離開了。她走后，我忙不迭地拿起她擱在床頭柜上的電話看了眼，想看看歡顏有沒有給我回信息。

    只是打開手機一看，我編輯的信息還在，沒有發(fā)出去。我愣了很久，來回讀了兩遍過后，又一個字一個字把信息刪除了。沒有死，我就沒勇氣再把信息發(fā)出去了。

    “你還在想著沈歡顏嗎？”

    我正拿著手機愣神，程婉卿忽然又去而復(fù)返了，眸光有些怨念。我無奈地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她。我不喜歡誰人過問我的私事，尤其是感情這一塊。

    她坐回病床前，瞥了眼我手機，“我看到你給她發(fā)的信息了，想不到你在性命攸關(guān)的情況下還惦記著她。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

    “婉卿，不談歡顏的事情好嗎？”

    “你不敢面對？”她挑眉看著我，微微牽動了一下唇角，“她從來沒有愛過你，也沒有給你任何希望，亦如你從來沒愛過我，也不曾給我任何希望一樣。沒有愛，那么我們至少要保重自己吧？命都沒有了拿什么去愛？”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怎么又回來了？”

    “剛才我妹打電話給我，她在機場遇到了沈歡顏，我想你應(yīng)該特別想知道她的消息，所以來跟你講一聲，她回魔都了?！?/br>
    “歡顏回魔都了？你妹怎么認識她的？”

    我有些意外，按理說歡顏的知名度還不至于讓一個娛樂圈的小明星關(guān)注吧？

    “我妹很喜歡秦漠飛，所以對他都比較關(guān)注，他身邊有什么女人她自然是門清的，認識沈歡顏也不足為怪?！?/br>
    “噢！”

    我淡淡應(yīng)了聲，心里頭不由得一陣激動。想不到歡顏已經(jīng)回來了，說明她還是準(zhǔn)備面對這一切了。我忽然特別想去見見她，看看她好不好，還傷不傷心。

    “馳恩，你……唉，你先休息一會兒吧?！?/br>
    程婉卿看到我這樣子一臉痛心疾首，搖搖頭就起身離開了。我盯著她落寞的背影想說點什么的，但終究還是沒有留她。大概，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快入暮了，還在下雪，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