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院，眼淚不知不覺嘩嘩地淌。我想這輩子一定是欠秦漠飛的，一定是欠他的，否則我怎么會這樣犯賤。

    阿飛開著車直接把我載向了酒店公寓，途中他也沒講話，只是不停地遞給我紙巾擦眼淚鼻涕。

    到樓下的時候，他把車停在了路邊，轉(zhuǎn)頭怔怔地看著我，“那個時候我就跟你講過，先別忙著跟老板見面，否則會打亂他的計劃，你也不聽?！?/br>
    是啊，我為什么不聽呢？

    我轉(zhuǎn)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阿飛，你也覺得我是累贅嗎？既然如此，當(dāng)初你們?yōu)楹我獊砥樟_旺斯找我？直接讓我死心不就好了嗎？”

    “找你是一部分原因，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要以此為借口查一些東西?！?/br>
    “……所以你們是在利用我做掩護(hù)？”

    心頭忽然一滯，有種被人狠戳一刀的痛，原來秦漠飛找我并不是因為離不開我，舍不得我，而是為了他的計劃。

    我看著阿飛臉上那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有種生無可戀的痛！

    第283章 愛要放手

    “如果愛一個人做不到從一而終，那我情愿從未愛過，也好過中途背叛?！?/br>
    “沈歡顏我告訴你。我的手上曾沾滿了血腥，根本不在乎多你這一條命。只是我愛你，我他媽莫名其妙就愛上了你……”

    “沒有我你的世界怎么會完整？”

    臥室里，我沒有開燈。裹著浴袍坐在陽臺邊靜靜望著墨黑的夜空，腦中一次次回憶著秦漠飛曾說過最動人的那些情話。每一句都足以令我熱血沸騰。令我飛蛾撲火。

    我到底傻不傻？蠢不蠢？至今都弄不清。

    我只知道我愛他入了骨髓，愛他刻骨銘心。所以他給我的一切我都接受，快樂。亦或者痛苦。

    我不想去相信阿飛的話，卻又不得不信，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講假話騙人。

    想起秦漠飛在普羅旺斯的廣場上歇斯底里地喊我，眼底那晶瑩剔透的淚光，臉上那萬念俱灰的表情，居然是有一半摻假的。我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演得那么逼真呢？

    他一次次推開我。一次次在外人面前羞辱我，也是為了他的計劃。所以他說得沒錯，愚蠢的女人只會成為累贅。而我就是。只是我始終認(rèn)不清自己。

    我該怎么辦呢，是不是應(yīng)該徹底遠(yuǎn)離他的世界。讓他好好去計劃他的事。不管成功與否，不當(dāng)他的絆腳石就好。

    他的身邊危機(jī)四伏，但總為了我一次次打破他做人的原則，他曾說過，他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沒有我，他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沒有我，他可以在風(fēng)口浪尖叱咤風(fēng)云；沒有我，他會是這魔都的梟雄。

    但我偏偏鬼魅一樣地存在，所以令他舉步維艱，步步驚心。我看出了他的為難，他的隱忍和無能為力。

    我該何去何從？

    門忽然開了，我感覺有股懾人的戾氣在我身后。我沒有回頭，知道是他，我對他的感應(yīng)十分敏銳。如果他站在茫茫人潮中，我想我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刻骨銘心，就是這樣義無反顧?，F(xiàn)在我不想愛了，好累，好心碎，也好委屈。

    他也沒有開燈，走到我的身后，手輕輕搭在了我的肩上。修長的指節(jié)輕輕揉捏著我的肩膀，不輕不重，很舒適。

    這個男人，永遠(yuǎn)會在不經(jīng)意間讓我粉身碎骨，我迷戀他的所有，一切。因為愛他，所以更怕成為他的軟肋，令他功虧一簣。

    他沉默著，指尖時而劃過我的臉龐，十分溫柔。估計宴會上發(fā)生的一切令他觸動頗多，若不然怎么會急急來找我？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緊握著。接著霍然起身，轉(zhuǎn)頭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十分用力，十分粗暴，毫不猶豫。

    他怔了下，隨即環(huán)住了我的腰肢，微微啟開了齒關(guān)。

    我強(qiáng)勢入侵他的唇齒間，那股透心涼的薄荷味瞬間充斥了我的所有感官。我吻得更加用力了，歇斯底里。

    心頭的悸動如燎原的野火，焚燒著我的心智，我的一切。我想把他狠狠烙在心底，埋葬在血液中。

    唇齒的糾纏令我倆都情難自禁，他摟著我，手撫上了我的豐臀，用力地揉捏著。

    興許是我太用力，齒間忽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襲來，不曉得是他的，還是我的，反正我沒有停，沒有松口。

    我們翻滾在了床上，歇斯底里地激吻著，他瘋狂，我也瘋狂。但他很克制，最終沒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線，他知道這不可以的。

    我像是把自己氣息用盡才停了下來，松開他時臉上一片涼意。我伸手摸了一把，竟不知不覺哭了。我輕輕推開他，蜷成一團(tuán)把頭埋在了被窩里，瞬間就淚如雨下。

    “漠飛，你離開我吧，徹徹底底的離開吧，不要在我的世界里走來走去，我真的很累，再也不想這樣下去了。”

    “歡顏，我……”

    “我的所有尊嚴(yán)已經(jīng)被你踐踏完了，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放過我吧。讓我在沒有你的世界里自生自滅，我不想活得這么累，這么痛苦?！?/br>
    這大概就是我坐在陽臺邊想了大半夜的念頭，離開他，放過我們彼此。

    他沒有作聲，拉起我摟緊我，摟得很緊，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他的身體一樣。

    我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頸窩處仿佛有水痕劃過，溫溫的，不斷從我頸窩滾落，劃過我的鎖骨，浸沒在我的心尖上。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他們的淚是最令人心碎的了。

    我們在黑暗中緊緊相擁，看不到彼此臉上的尷尬和窘迫。但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我所有的堅持都在慢慢摧毀。

    太愛一個人，所以愛得要放手，這怕是天底下最悲情的愛了。

    這屋里好靜謐啊，除了我們倆不規(guī)則的呼吸聲外，什么都聽不到。我把頭輕輕擱在他的胸膛，這個地方最溫暖了，我貪婪地汲取著他一身的溫情，因為下一秒我不確定會否永生不再見。

    “歡顏，歡顏……”

    他一次次呼喊我，聲音好悲傷。我猜不透他心里藏著什么，他的計劃是什么，但一定是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否則他不會一次一次如此為難。

    許久，他松開了我，起身了。

    “啪！”

    燈忽然亮了，強(qiáng)熾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發(fā)酸。我瞇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床邊衣衫有些不整的秦漠飛。

    我也是，睡袍松了，里面只有一條內(nèi)褲，兩個渾圓的rou團(tuán)子是露出來了，在燈光下晶瑩剔透。

    他的眼圈還很紅，怔怔地看著我，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撕去堅強(qiáng)外殼的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有血有rou，也有七情六欲。

    許久，他仿佛下定決心似得對我道，“歡顏，我們結(jié)婚吧，明天就去領(lǐng)證?！?/br>
    我愣了下，“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