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消息之后就起身離開，云雪留在審訊室里做些筆錄的工作。此時顧華穎的仿佛褪去了高傲冷漠的偽裝，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的普通女子，她神情疲憊，眼角低垂，如同斗敗的黑天鵝一樣一身頹廢。

    云雪默默地記錄剛剛蔣聞然跟顧華穎之間的對話，不想?yún)s聽顧華穎忽然說：“剛剛那位男警官，應(yīng)該是喜歡你吧?！?/br>
    她頓時愣了一下，隨后笑笑：“沒有，我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嗯，對，我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共事關(guān)系。”

    “這點我不可能看錯?！鳖櫲A穎不緊不慢的說：“從前我不懂男人，但這么多年活下來我對男人也算有點了解，雖然晚了，但還是給你點忠告?！?/br>
    “我想你真的誤會了?！痹蒲┒Y貌的笑著拒絕，“還是不用了，他那么厲害的人肯定不會看上我這樣的菜鳥的?！?/br>
    但顧華穎就跟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繼續(xù)說：“他那樣的男人太善于洞察人心，而且執(zhí)著，想做的時候體貼入微，可以把你沒說出口的事情全都想到了，妥貼的替你辦好。但扭頭不要你的時候也是最絕情的，你可要小心著點，我看你的段數(shù)擋不了他多久。說實在的，剛剛?cè)绻皇撬粢獾轿液芫脹]吃東西沒喝水，還讓人給我買了點吃喝，我可能不會這么容易地交代?！?/br>
    審訊室空間狹小，顧華穎說的話層層繞在她耳邊。她抬起頭，對上顧華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怎得反駁的話就說不出口，腦海中回想起了這幾天的事情。

    每次都是蔣聞然送她回去，帶她出去吃早飯。這些她原本都沒留意到的，但顧華穎那么一說她卻忽然記起了那天早飯的事情，也許蔣聞然其實是吃過了，但是因為看出來她沒吃所以才帶她去的？

    這么一想很多地方都有著無聲的溫柔，只不過這種無聲的溫柔慢慢開始變質(zhì)了而已。

    她想反駁的話在嘴里打了好幾個轉(zhuǎn)卻說不出口，只能狼狽的低下頭，心跳加快。

    **

    寂靜無聲的傍晚，孫昂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手拿長刀研鋼筆，沉默的練字。片刻之后他的手機鈴聲響起，頻幕上閃爍的是四個大字：未知號碼。

    他不緊不慢的合上筆帽，拿起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冷靜的男聲：“你的妻子顧華穎從今天上午去警局后就沒有再出來過，警方那個蔣聞然去過你的老家，想必已經(jīng)把你從前的事情打聽清楚。我希望你早做準備，不要連累老板?！?/br>
    孫昂輕笑兩聲，優(yōu)雅的問：“我很想知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老板的意思？”

    “是誰的意思，有區(qū)別嗎？”

    孫昂沉默了下，隨后笑笑，笑聲從容，但沒人留意到的表情卻是自嘲的：“說的也對，的確沒有區(qū)別。人就不應(yīng)該抱有幻想，我早就知道老板是什么樣子的人。只不過有時候我也想知道我在老板心中是不是有過一絲不同?！?/br>
    電話那頭的男子緩緩地說：“你在老板心中一直是不同的，不然老板也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做?！?/br>
    “是嗎？”孫昂低聲呢喃，“那我知道了?！?/br>
    他毫不猶豫地掛上了電話。

    電話結(jié)束后他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把破舊的□□。他仔細的摩挲著□□凹凸不平的表面，低聲自語：“是什么讓你們覺得我這么好哄騙這么好安慰？但確實……我也真的很好哄騙很好安慰?！?/br>
    就算知道對方說的只不過是一句隨口的勸慰，他也愿意去做。

    **

    技術(shù)科根據(jù)顧華穎提供的網(wǎng)站和密碼上去了真正的網(wǎng)站，網(wǎng)站上的內(nèi)容堪稱觸目驚心，讓人毛骨悚然。

    這赫然是一個負責拉皮條提供情與色交易的中介網(wǎng)站。網(wǎng)站首頁貼滿了只穿三點衣服的女子照片，從照片上來看，這些女子大多都很年輕，一般年齡都在十八歲上下，正是一個女孩最青春美好的年紀，但卻在照片中做出了各種擺手弄姿的動作，讓人不忍直視。

    他們在其中搜索到了何曉涓以及周雅惠的照片，從前孫昂那些情人的去向似乎有了解釋。

    但為什么何春蘭卻是被殺？這是也是不少人心中的疑問。

    郭洪斌沉痛的閉眼，聯(lián)系各方人員，打算根據(jù)顧華穎供出的地點來實施一次摸排和圍剿抓捕。

    顧華穎所說的那個地方出人意料，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那個地方正是酒吧隔壁的會所。

    一般來說，酒吧和會所開的彼此相連會有搶生意的嫌疑，但孫昂的酒吧和隔壁的會所似乎沒有這樣的煩惱，現(xiàn)在看來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本就是一家。

    郭洪斌已經(jīng)先派了幾個人去會所附近摸排情況，再去會所的轄區(qū)派出所詢問。根據(jù)轄區(qū)派出所那邊的民警所說，他們一直都隱約聽聞那家會所有不正當?shù)慕灰?，但似乎一直都沒有抓到真實的證據(jù)。

    郭洪斌綜合轄區(qū)派出所和先期排查的警方人員的消息，決定事不宜遲，今晚十二點對會所進行抓捕圍剿，同時鎖定孫昂的行蹤，密切留意，一旦發(fā)現(xiàn)對方有逃跑的跡象就立刻實施抓捕行動。

    安排好一切之后，云雪也從審訊室里走出來，迎面就看到了正朝她走來的蔣聞然，腦子里不知怎得就想起顧華穎說的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華穎：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是要給蔣聞然你整點幺蛾子出來。

    咩，其實這個案子快結(jié)束了~

    第25章：行動

    雖然事情不合時宜，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頓住腳步。

    蔣聞然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的走到她面前問：“顧華穎那邊怎么樣了？”

    她將自己做好的筆錄遞給他看：“顧華穎之后也只是大概說了一下她這幾年的經(jīng)歷。她早幾年跟孫昂自由戀愛，婚后感覺孫昂不對勁兒，察覺到孫昂背著她出軌。她原本想離婚的，不想孫昂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讓她的父親染上毒癮，面對毒癮發(fā)作時的父親她就沒有離婚，一直幫孫昂孫昂隱瞞，到現(xiàn)在越陷越深。根據(jù)顧華穎供述，孫昂對待每個女人似乎都是風度翩翩，但每段關(guān)系都不長久，一旦膩了就會誘惑對方染上毒癮，之后被他控制的在網(wǎng)站上掛照片去接客，有時候還會讓女子和客人一起吸毒。所以，孫昂的那個會所基本上是一個賣-yin和倒賣毒品的窩點。孫昂一直偏好十七八歲的女孩，這次之所以破例是因為他年少時期曾仰慕過何春蘭，至于為什么要殺何春蘭她倒不是太清楚，她推斷應(yīng)該是何春蘭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br>
    他聽完眸色轉(zhuǎn)深，一言不發(fā)的思索著什么，半響后才低聲說：“有幾個問題，孫昂的毒品來源，何春蘭是如何知道網(wǎng)站的事情的，我不認為孫昂是一個不謹慎的人?！?/br>
    “會不會是顧華穎說的？”她猜測。

    他搖搖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