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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問的有些直白,曲文海拱著手,心頭帶著幾分不甘卻還是說著:“回陛下,是微臣幾人一道草擬?!?/br> 景帝一笑便是沒有問話,他撿起奏疏又細(xì)細(xì)看了起來,似是忘了內(nèi)閣首輔還在地上跪著。 殿中極是安靜,沒被提起的四人怕再惹來景帝不快,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景帝的視線再一次自奏疏中挪開這才又問道:“何人適宜派去西北?” 他這話問的鄭重,卻是問向吏部尚書顧恩陽,顧恩陽心頭泛著苦,將張乾遠(yuǎn)和曲文海一道罵了一頓。 他連奏疏上寫了什么都不清楚,現(xiàn)在問他什么人適宜? 他怎么知道那里需要什么人! “回陛下,微臣愚鈍,昨日里幾位大人商討時,微臣并不在場?!?/br> 他一撩衣袍跪到了張乾遠(yuǎn)身旁,這種功勞能均分自是極好,若是不能那就不要不自量力的惹上一身腥。 他回答的很是光棍,景帝微微頷首,似是認(rèn)同了他的話。 “曲愛卿以為派誰去更為適宜?” 曲文海忙不迭的也跪了下來:“臣愚鈍還沒想到適合的人選?!?/br> 一口氣跪了三個,景帝將奏疏往書案上一扔,氣的已是想要發(fā)笑。 “這就是你們給朕的答復(fù)?讓你們票擬一個結(jié)果,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問三不知,你們是覺朕好糊弄?” “臣知罪。” 剩下的三人再是繃不住,又跪了一串,六人齊齊的將頭磕在地上,曲文海頭發(fā)暈,一個用力不準(zhǔn)又是咚的一聲,磕的余音繞梁。 景帝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曲清言廷對那日也是這般,跪的極為用力。 莫不是這曲家人在下跪磕頭上面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不成? “張乾遠(yuǎn),你來為朕交代清楚,你們商擬的這道結(jié)果到底是出于何種目的和意圖?” 景帝開啟了刨根問底的天分,只問得張乾遠(yuǎn)兩頰的汗不間斷的往下淌。 “臣知罪?!?/br> 他砰的一聲磕了一個響頭,人幾乎是匍匐在地上,他后悔了,徹底的后悔了。 是他錯估了景帝對這道奏折的重視程度,他居然還想借著景帝的手去敲打曲文?!?/br> 曲文海泛著黑的臉上,因著額頭上的傷口又被磕破,血水順著臉頰流下,糊了半張臉。 他一抬頭,鮮血淋漓的模樣倒是把景帝驚了一下。 “陛下,臣知罪,臣知罪,這奏疏上的內(nèi)容全是微臣一人所言所寫,還望陛下懲治微臣一人?!?/br> 景帝嫌棄的別過頭朝著趙公公招了招手:“帶他下去,再宣個太醫(yī)過來,整理好儀容再帶過來見朕?!?/br> 曲文海這鬼樣子趙公公早已經(jīng)看不下去,忙帶著他去到側(cè)殿,房中的幾人對曲文海突然生出一抹羨慕。 文人的風(fēng)骨擋不住帝怒,還是這般不要臉更能吃得開啊…… 待曲文海包扎妥當(dāng)再回到正殿,就見殿中已是沒了那五人的身影,他心下一喜,這一局雖是有些鋌而走險,可他到底還是贏了。 曲清言不知曲文海在景帝面前也敢做一個十足的戲精,她此時手上捏著吏部送來調(diào)派文書,一顆心仿似一半泡在冰水中,一半又在火上烤,又冷又疼。 她算計了那么多,最終還是難逃去詹事府的命運嗎? 她一顆心止不住的發(fā)冷,那輕飄飄的一卷絲綢,如有千鈞讓她握也握不住。 “你昨日那番話不是推脫之詞?” “是,”顧若鴻的心此時也有些沉悶:“祖父說陛下都已是默許,你我不可再推脫,太子……畢竟是太子。” 那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他們不能將人徹底的得罪了。 “我以為顧大人那里會代為周旋一二。” 曲清言藏在袖籠中的手已是忍不住微微發(fā)抖,再給她十日,不,不用十日。 給她五日! 只要五日,她就能催著曲文海幫她爭到去西北的機(jī)會,她就算年紀(jì)尚不算大,可她是這大明第一個文三元,有這樣一個頭銜就已是足夠。 為什么連五天的時間都不肯給她! “祖父說既是早晚都要過去,不若就按著流程去走等到哪日是哪日。” 對方既是心急,那他們就多多配合,已然阻止不了,那索性就賣個好過去。 曲清言知道自己這般將過錯全部推到顧若鴻身上并不對,她前一日將推拒一事交到對方的手上就該去承擔(dān)會引發(fā)的后果。 可就差了這么幾日,讓她如何能甘心! 袁博士看著遞到三人手上文書心中略略感嘆:“早就知道這翰林院留不住你們,你們明日一早到詹事府報到就是。不過這調(diào)令上倒是交代了要保留你們修撰、編修的位子,你們且放心就是了?!?/br> 只要保有翰林的出身,他們?nèi)蘸缶陀械琼數(shù)臋C(jī)會,顧恩陽又如何會不為自家小輩留后路。 曲清言死死的捏著手中的文書,她不想去,她真的不想去…… 渾渾噩噩的回到曲府,她有心想找曲文海,但曲文海被留在宮中遲遲不回。 難不成就要這樣認(rèn)命嗎? 庭院中刮起晚風(fēng),吹在臉上微微的疼。 她等了一夜都沒能等來曲文?;馗南?,她攥著文書木著一顆心登上了去詹事府的馬車。 詹事府與翰林院離得極近,都正巧在吏部的東側(cè),中間只隔了一條胡同。 曲清言下了馬車就見羅閔剛也自馬車上下來,瞟了她一眼就揚頭先一步進(jìn)門。 進(jìn)詹事府的手續(xù)辦起來很是容易,文書遷來交給典簿沒一刻鐘他們就正式變做這詹事府的一員。 “太子每月初一、十五在文華殿聽書,你等三人準(zhǔn)備一下,下月初一就由你們?nèi)藫?dān)任主講?!?/br>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中秋盛宴籌備忙(二合一) 曲文海沒想到只一晚的時間,他被困在內(nèi)閣同另外幾位閣老一道商擬該如何確切實施他前一晚所做的設(shè)想,太子那邊就已是將人直接弄到了詹事府。 他憂心又焦急,他可是沒忘曲清言提及出京時那晶亮的雙眼。 太子這一連番的舉動是故意還是巧合? 他心中雖急卻是沒時間去解曲清言眼下的困境,他之前的奏疏上寫的有些假大空,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