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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白的骨湯氤氳著霧氣,幾人揮退了下人,曲清聞挽著袖子給曲清言盛了碗湯:“放心,這湯里加了清熱的藥材最適宜這個季節(jié)來用,你先喝一點(diǎn)溫溫胃?!?/br> 曲清言看著放在自己身前的湯碗,總覺得曲清聞今日的舉動似是帶了點(diǎn)討好。 她一個庶弟哪里值得曲清聞討好? “大哥,四弟剛聽院里的嬤嬤說六姐定親了?” 既然是跟著他一道出去,那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他應(yīng)該最清楚,曲清言也不拐彎抹角,這事她雖然不想管,但原委總要知曉。 到底還是被曲清言問了起來,曲清聞嘆了一聲看向曲清希,就見曲清希忙低下頭假裝沒有聽到,兩人誰都不愿提起那事。 “先用晚膳吧,晚點(diǎn)再說。” 曲清聞?wù)泻糁鴥扇藙涌?,曲清言也不愿多為難他們,涮了些青菜,簡單用了一些就等下人撤鍋?zhàn)訐Q香茗。 “七夕那日我約了易安和澤源一同出游,”曲清聞頓了下,想了片刻還是說道:“母親有意同永寧侯府結(jié)親,所以想讓七妹私下里同澤源接觸一二?!?/br> 將曲昭英嫁入永寧侯府? 曲清言一早就知柳氏想要將曲昭英高嫁,卻是不知她心竟如此大。 這京中有封爵的府邸并不少,但沒有一門可以同永寧侯府相比,第一代的永寧侯就是靠著軍功換來的爵位,之后的每一位永寧侯手中都握著軍權(quán),常年鎮(zhèn)守西北。 年初那場完勝更是讓永寧侯一門風(fēng)頭正勁、圣寵正濃,這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眼巴巴的望著那里。 那姜晉昌同楊建賢一直形影不離她也見過數(shù)面,印象中他因先天帶著弱癥身子不好,姜家上下只他一人沒有入軍。 他那般出身又不能同他們一般下場去科考,注定了不會有功名在身,按說這樣的次子,哪怕是嫡出很多人也不愿將女兒嫁進(jìn)去,畢竟只有富貴沒有功名,身份地位上就總有些尷尬,有長輩在時還好,一旦長輩仙逝就要仰人鼻息。 可永寧侯府不同,權(quán)勢富貴是靠著姜家男兒在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得來的,邊境上一直戰(zhàn)亂不斷,姜家世代的軍功都是靠著尸骨堆積,也許下一場戰(zhàn)役永寧侯連同永寧侯世子就會戰(zhàn)死沙場。 偌大的侯府到時就會由姜晉昌來繼承。 不論是柳氏還是這京城中其他的夫人小姐,存的都是這般心思。 就是永寧侯夫人都知這些人心中的盤算,所以姜晉昌就算已經(jīng)弱冠也一直沒有議親。 曲清聞這話說完就見曲清言面上適時的露出了然的神色,咳了聲又繼續(xù)說著:“那日我們剛到了郊外,六妹的馬車就追了上來?!?/br> 曲昭云那日也不知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他們出府沒多久她就從后門溜了出去,在街上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到了郊外才追上他們幾人。 相約的并不止曲清聞一人,幾人在國子監(jiān)中的同窗大多都帶了女眷在身邊。 曲昭云的出現(xiàn)當(dāng)時就讓曲清聞兄妹變了臉色,曲清聞要照看曲昭英就將她委托給曲清希,但曲清希向來看不上曲昭云,曲昭云又自覺出身高曲清希一等,兩人互看不上眼。 沒一刻鐘曲昭云就不知溜到了哪里,待眾人聽到嘩然聲趕往湖邊,就見她雙眼緊閉竟是不知何時掉到湖中溺水了。 曲清聞?wù)f到此處已是有些說不下去,他艱難的看了一眼曲清希,曲清希只得無奈的將話接過來:“我們趕到時就見六妹同易安兄全都衣衫濕透,兩人似是一同跌進(jìn)的湖中,只易安兄身邊還有一人也是全身濕透,據(jù)說是那人將六妹從湖中救了上來?!?/br> 話至此處曲清言也算是弄清了來龍去脈。 她有時就覺緣分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前世里她們母女三人進(jìn)京,因緣巧合搭乘了楊建賢的馬車,因著那番際遇讓曲昭云對楊建賢一直念念不忘。 結(jié)果到了這一世,他們二人哪怕從未見過面,曲昭云也會在花名冊上一眼就看中他。 曲清言心頭嘆息,就算是有緣又如何,也不過是場孽緣根本生不出任何結(jié)果。 “我聽院中嬤嬤說六姐已是議了親,可是配給了救她上來的那人?” 在湖中一番拉扯,又是在人多的城外,曲昭云本就不多的閨譽(yù)怕是掉了個徹底,若就此嫁給那個舉人也還能成就一段佳話,若是……曲清言已是懶得再去想,曲文海是說什么也不會讓曲家小輩去給人作妾的。 “是,我們回府的當(dāng)晚祖父就為六妹訂了這門親事。” 曲清言太過平靜的聲音讓曲清聞稍稍放下心來,他猶豫了一番又說道:“那位鄭舉人家在山西,雖是農(nóng)身但也算有些薄產(chǎn),祖父考較了他的學(xué)識后也是一番夸贊,所以四弟放心就是了。” “嗯,祖父自是不會虧待了六姐,親事既是已經(jīng)定下來,我這個做胞弟的也算是放心下來?!?/br> 她這番話讓曲清聞的心徹底的落了下來,“三天前,鄭舉人已是來府里送了聘禮,婚期就定在十月底?!?/br> ☆、第八十四章 錢府祝壽偶相遇 三天前,她還在通縣。 曲清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因著對曲昭云沒了那份關(guān)切的心,這份不知是來自誰的算計她也懶得去計較。 本以為會讓自己極為頭疼的一件事,卻是沒想到曲清言對這件親事沒有絲毫的異議,曲清聞頓時收回了之前謹(jǐn)小慎微的心,這個四弟哪里有柳氏說的那般難纏。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身為同輩又哪里好插手去管。就算現(xiàn)今需要曲清言獨(dú)立來撐起三房,也沒有插手胞姐親事的道理。 曲清聞對曲清言的反應(yīng)格外滿意,不再提及曲昭云那檔子糟心事,兄弟三人便說起了這次秋闈下場。 “四弟,你來信說在濟(jì)南遇到了些棘手事,是何棘手事?可是解決了?” 曲清言面上的笑瞬間一僵,那個宗子榮如此一言難盡讓她如何開口,難不成要告訴他們自己的‘美貌’又被旁人覬覦了嗎? “不過是一點(diǎn)小事,是祖父會錯意了?!?/br> “嗯,想不到四弟能有幸住到余大人的府上,”曲清聞倒不去計較那點(diǎn)小事,只語帶羨慕的說道:“余大人當(dāng)年在國子監(jiān)時就名震京師,比易安兄的名聲還要響亮,只可惜他鄉(xiāng)試時得了第二,不然就是本朝連中三元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