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文章再是顧不上放手讓對方拿走,她身子一縮從楊建賢的身前鉆出。 “走吧,楊大人怕是等的久了。” “優(yōu)而游之,而使知運于心者,觸于物理而發(fā); “涵而濡之,而使理寓于物者,感之吾心而通?!?/br> 楊建賢喃喃著這兩句,心中似有所感,他大手猛地搭上曲清言的肩頭,用力的捏緊:“以后要記得叫我易安,知道嗎?” 這個朋友他楊易安定是要交下了,他心中微微激蕩,大手在曲清言的肩頭摩挲,突然就覺這肩膀竟是格外纖細。 “大少爺,老太爺命小的來問您這里如何了?” 門外響起小廝的問詢聲,楊建賢不顧曲清言的掙扎將人拖出門直奔正堂。 “祖父,您舉薦清言兄來國子監(jiān)做貢生可好?” 楊忠杰面上的笑意一滯,抬手接過他手中的文章,細細讀了起來。 曲清言依舊不忘要從對方的大手中掙脫出來,這人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實在是讓她很惱火! ☆、第二十四章 莊生曉夢迷蝴蝶 楊忠杰將文章挪到眼前,面色一變再變。 曲文海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這會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垂眼看著蓋碗也不好奇。 曲清言若是想借著這個的機會跳出來,她的文章就一定不會差,當初歲考的文章都可以讓余有臺不惜筆墨,自發(fā)的為她傳書信,現(xiàn)在關(guān)乎她自己命運的時候,她怕是會更加努力。 廳堂中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楊忠杰的面上,只曲清言還在繼續(xù)同楊建賢較勁。 這人的手怎么拉的這么緊! 她甩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將人甩開,偏此時兩人同在楊忠杰面前,她又不敢有太大幅度的掙扎。 她越是這般像一只炸毛的貓,落在楊建賢眼中就越是覺得可愛,看身量就知她年紀并不大,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華又有如此胸襟,這個弟弟他是認定了。 他面上的笑帶著幾分包容,縱容的看著她瞪著圓圓的眼睛憤怒的望著他。 “放開。”曲清言牙縫中鉆出兩個字。 楊建賢笑的只差露出一口白牙:“不放。” 兩人的小動作自是躲不過楊忠杰和曲文海的眼睛,曲文海已是徹底不準備再打壓曲清言,此時也樂得見楊建賢對她滿心欣賞。 而楊忠杰,這篇文章的分量他再是清楚不過,曲清言看身量就只她年紀還不大,應是還沒有秋闈下場,但這樣的才學只要下場就能立即跳出來,取個解元也許都不在話下。 楊建賢下次春闈的競爭對手又多了一個! 他對楊建賢的要求從不是兩榜進士這樣簡單,楊家要想能繼續(xù)平穩(wěn)的在京城立足,需要的是一甲前三。他需要楊建賢直接進翰林院去做修撰。 楊忠杰的心緒幾轉(zhuǎn),放下文章的瞬間已是拿定了注意,不能讓曲清言再有繼續(xù)快速成長的機會。 “建賢真是關(guān)心則亂,曲大人調(diào)任京師可以蔭一人至國子監(jiān),想必曲大人心中早有定奪,你就不要再多言語了?!?/br> 楊建賢攥著曲清言的手腕不放,待還要說些什么,被曲清言快速擋下:“謝楊公子的好意,謝楊大人的夸贊,小子今日冒昧了?!?/br> 她的識相換來楊忠杰滿意的點頭:“這文章就先放我這里吧?!?/br> 曲清言躬身應是,扯回自己的手腕退了下去。 曲文海本就是為了曲清聞的事而來,曲清言的表現(xiàn)也只算意外收獲,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他們四人離開。 楊建賢送人出門,將要上馬車的曲清言扯到一旁:“四弟且放心,你若是想進國子監(jiān),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曲清言實在想不通到底哪里招惹到了這位易安公子,她頭疼的再一次扯回手腕冷著臉道謝。 “易安,你對這位曲四似是過于熱情了些。”姜晉昌剛在廳堂中就一直冷眼旁觀,好友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過異常,讓他不由得心中生疑。 楊建賢看著曲府遠去的馬車,收回對著曲清言時的滿面笑容:“不過是想拉她一把罷了?!?/br> 看她的衣著舉止就知她在曲家不會太好過,他既是覺得兩人投緣不如就幫上一幫,那小家伙氣鼓鼓的模樣倒是讓他覺得格外有趣。 “真沒看出冷情的易安公子還有如此熱心腸的時候?!苯獣x昌打趣了一句,兩人又返回府中,再是無人多提一字。 回柴火胡同的馬車上,曲文海的目光一直落在曲清言的是身上,“回去將你今日寫的文章謄一份拿給我?!?/br> “是,祖父?!?/br> 幾人送曲文?;亓嗽鹤泳透髯陨⑷ィ粠兹说脑鹤佣荚谝惶?,曲清聞的步子便越走越慢,最后停在曲清言的身邊。 “四弟今日……很機敏。” “是大哥承讓了?!?/br> 他承讓了嗎?曲清聞嘲諷的笑了笑,這個庶弟面上總是掛著笑,似是看著無比和善,但只要接觸得多了就會發(fā)現(xiàn),她對誰都是保持著距離,為人其實清冷的很。 “四弟今日的文章不知大哥是否也能一睹為快?” “四弟會多謄寫幾份,幾位哥哥那里都會命小廝送去?!?/br> 他們進京時走的匆忙,只帶了一點隨身行李,又一人帶一個小廝,曲清言斟酌了許久帶上了百事通千山。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累的只想癱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覺,只曲文海和曲清聞都讓送一份文章過去,她無奈只能早些寫完讓千山一并送走。 京城的冬日里滴水結(jié)冰,書房中火盆子還沒燒熱,推門進去就覺刺骨的寒涼似是能往人的身體里鉆。 幾張紙上的字全部寫的變形,她鄒著眉頭盯了許久最終還是擺手讓千山送到各個院子。 正房里炭火已是燒熱,她歪在榻上沒一刻鐘就沉沉的睡去。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官道上,風卷著枯枝一下下拍在人的身上,帶著抽打的疼。 三道纖細瘦弱的身影在官道上,掙扎著一步步的往前走著,秦氏心頭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涌,抬手點在曲昭云的額頭上:“都是你!非攛掇著要去開封,現(xiàn)在好了吧,人一大家子的全都搬到京城去了,咱們撲了個空不說,盤纏也全都用光了。這里離京城還有一百多里,之后的路怎么走?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