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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疑惑過, 但其后方伯爺亡歿, 薛珍兒歸府, 現(xiàn)在天天吵吵鬧鬧地,他便不再想起之前薛鴻興奇怪的態(tài)度了。 薛嘉言道:“我沒問過,大伯也不會跟我透什么底, 不過我看大伯母那意思是, 都在家里張羅重新給大堂姐收拾屋子了?!?/br> 薛嘉言是二房, 兩邊住處是有一點距離的, 這個收拾的動靜都可以驚動到他,顯然不會小,不是一般打掃鋪設,應該是涉及到了比較大量的采買進出。 薛珍兒若真是賭氣回家小住,應該用不著這么大動干戈。 方寒霄寫:薛侯爺沒阻止嗎? “沒有,不然我那么說呢,就你堂弟那人,真不是個良配?!毖窝蕴纸o自己扇了下風,“不過,現(xiàn)在都不提啦,爵位落到方寒誠頭上,大堂姐撿個現(xiàn)成的伯夫人做,這樣親事不是容易找的,大堂姐要再斷了你們家,回頭可是三婚了,哪還有這樣的巧宗等著?!?/br> 不,不對。 薛鴻興改變主意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個。 方伯爺不出事,買兇的目的不會暴露,方寒誠的爵位仍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瑹o非早晚而已,婚姻合兩姓之好,雖有利益摻和,可總是一件人生至大之事,怎會因承爵早晚而生變故? 方寒霄沉下心來,將這件事從頭順了順。 最早,方伯爺因插手選秀結(jié)識上了薛侯爺,不久爆出聯(lián)姻,隨后延平郡王進京,及到此時,尚未有什么不對之處,方寒誠與薛珍兒不和,方伯爺還偏向兒媳訓斥兒子,也沒有什么怠慢薛家的地方,可時間線再往前走,薛鴻興在皇帝面前得了格外的臉面,而他這個時候不拉拔一下主動找上門去的親家方伯爺,把彼此的同盟變得更緊密和強大,反而是——和他疏遠了? 要沒這件事在前,方伯爺也許尚不至于被方老伯爺?shù)乃椒糠峙浯碳さ侥敲春?,直接走了極端。 而現(xiàn)在,方伯爺去了,方寒誠的能耐年紀擺在這里,方伯爺一事無成有被他攪和的緣故,本人未必真那么廢物,方伯爺愿鉆營敢砸錢,其實是可以闖出點門路,方寒誠就真的,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他也無心干這個,當年方寒霄出走,方寒誠的地位水漲船高,他一般沒干什么正經(jīng)事,還只是文會上亂混,十足紈绔子弟。 從這個角度來說,平江伯從方伯爺變成方寒誠,在勢力上是又下了一個臺階,薛鴻興更該和方家疏遠了,但實際上,他反而改變了要女兒和離的決定。 這實在有違常理。 對方寒霄來說,撥開所有斑駁浮灰,底下的真相并不復雜—— 當初薛鴻興為什么要和方伯爺聯(lián)姻呢? 為了方伯爺?shù)腻X袋子,藩王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他支應不起,拉攏過方伯爺,好給延平郡王增添算籌。 以此反推,沒有發(fā)生任何矛盾的情況下,他現(xiàn)在為什么要和方伯爺鬧掰呢? ——只可能是又不需要方伯爺站隊延平郡王了。 潞王系倒下,韓王系常年隱匿,延平郡王作為表面上唯一的人選,確實是不太需要別人站隊了。 但薛鴻興與方伯爺不是普通同盟關系,當初不惜以聯(lián)姻締結(jié),如今說踹就踹?就留著方伯爺,也礙不著他什么事啊。 要窮究這一點,就需要再繼續(xù)往下反推,那么就是:留著與方伯爺?shù)倪@層關系,會礙他的事。 并且還不是一般的事。 以至于他不惜讓女兒將來三嫁,也要與方伯爺切割清楚。 他與方伯爺之間有什么利益牽扯,是太明確了,無非是方伯爺?shù)你y錢借他的手流入過蜀王系而已,他如果要切割,只有是為這件事。 方寒霄想到此處,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點了一下,方伯爺沒有得罪過薛鴻興,如今的形勢下,也沒有崛起的新勢力改變掉什么局面,那么薛鴻興表面上切割他,實際上—— 是延平郡王。 薛鴻興真正要疏遠的是延平郡王。 這個念頭一出來,方寒霄于糾纏的亂麻里抓住了一根線頭,他眼前透出了一絲光,順著這根線頭繼續(xù)往前走。 薛鴻興一直以來都是延平郡王在京最大的靠山。 為什么? 在勝利將見曙光的時候反而掰了。 是蜀王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 不太對,延平郡王畢竟還沒有入主東宮,入了東宮,等到登基又不知道要多少年,皇帝雖然生不出孩子,可本身身體底子不差,不出意外的話,再活個二十年都不是難事。 蜀王現(xiàn)在就開始收拾功臣,未免太早了,也沒有必要。 那就是薛鴻興自己的問題? 會是什么呢。 可以作為一個佐證的是,隆昌侯臨死前,可是告了方伯爺一狀,所以在皇帝的心中,薛鴻興應該還隱藏得不錯,明面上的蜀王黨,反而是方伯爺這個才加入不久的,薛鴻興收過方伯爺?shù)你y錢,方伯爺肯定可以指認他,所以薛鴻興在方伯爺還活著的時候試圖與他斷親,等到他死了,這個念頭反而淡了。 因為方寒誠實在不足為慮,以他那點成色,對薛侯爺造不成任何困擾。 選藩王站隊什么的,方寒誠沒有這種政治覺悟,他就稀里糊涂地把日子過著。 “方爺,你發(fā)什么呆呢?后悔了,又想爭一爭爵位了?”薛嘉言耐不住沉默,出聲打趣他。 方寒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寫:你今兒不當值? “不當,想到你守孝,悶家里沒事干,就來看你聊兩句,怎么樣,兄弟夠意思吧?”薛嘉言邀功。 方寒霄笑了笑點頭,想了下,又寫著問他:你在宮里見過吳太監(jiān)嗎? “太監(jiān)”是職級稱呼,夠資格被這么稱呼的沒多少,所以薛嘉言很快知道他說的是誰:“你說從鳳陽回來的那個?他現(xiàn)在天天跟著皇上,怎么沒有見過,比別人都得信重?!?/br> 說到這個人,他也有不少話說,不用問,自己就說下去:“他可真是神,倒了一串,他一點事沒有,御史參了他幾本,沒有參動,他連收蔣知府的錢都沒有吐出來,近來還把外宅置起來了,安宅那天,去送禮的人不少,還有送女人的——嘿,方爺你說,給太監(jiān)送女人,他用得上嗎?!?/br> 方寒霄此前隱隱聽過吳太監(jiān)置宅的事,不過當時他對吳太監(jiān)沒有那么留意,而從方老伯爺進宮事后,他注意到了吳太監(jiān),心中有種直覺,覺得這個人要慎重以對,因此倒沒有輕易去打聽,不知道其中細節(jié),此時聽了,就便寫道:他收了嗎? “倒是沒有,他還不太坑人,收了,那些女人一輩子也完了。”薛嘉言道,“不過別的有些收了,據(jù)我知道的,我大伯就使人送了東西,是架十二扇的黃花梨屏風?!?/br> 十二扇的屏風必然小不了,抬出府時一定會落人眼目,薛嘉言不用特意打聽,隨便聽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