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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復雜的意味。 他對付方伯爺毫無心理障礙,可是一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再智計百出,無法免除方老伯爺在這其中所受的傷害。 方伯爺?shù)默F(xiàn)狀根源在他自己的貪婪,但畢竟洗脫不了他的插手。 他曾經(jīng)對于方伯爺?shù)脑购拊谝换赜忠换氐膱髲椭袧u漸削減了一些,接下來如果他要繼續(xù)對付方伯爺,不會花費很大力氣,可是——還有多大意義呢? 他的眼界,已遠不是當年等待繼承祖蔭的少年,他并不在乎失去平江伯這個爵位,方老伯爺從前還勸他和方伯爺和好,如今卻直接在他這個孫輩面前罵了方伯爺,對方伯爺?shù)氖缬谘员恚瑢τ谒斈瓿龅囊馔?,方老伯爺心中對方伯爺真的毫無懷疑嗎? 方老伯爺其實是查過的,只是沒查出什么來,才沒有相信。 而他,是必要朝著撕開真相的方向去,逼暮年的方老伯爺將懷疑成真,直面親子買兇殘殺長孫的事實嗎? 方寒霄心中思緒飛一般過,他最終,低下了頭,什么也沒有表示。 他心中已有了決定。 ——算了。 起碼方老伯爺在一日,算了。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并沒有多少不甘心,因為方伯爺已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傷害與困擾。 而他抬起頭來,再面對方老伯爺蒼老面容的時候,心中松了口氣。 ** 方伯爺反而不能覺得“算了”。 方老伯爺能查他的賬,他也能知道方老伯爺分配私產(chǎn)的消息——不對,不存在什么分配,因為根本就沒他的份,方老伯爺全部都給了方寒霄! 這一份偏心令方伯爺?shù)难劬Χ技t了,聞訊后立刻沖去靜德院與方老伯爺理論。 他連門都沒進得去。 方老伯爺?shù)乃疆a(chǎn)已經(jīng)在交接的過程中了,一些店鋪的掌柜也被叫了來,認一認下任主人,院門禁閉,只聽得里面各色動靜不停響著。 方伯爺面色猙獰,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去踹院門。 方老伯爺找他說過幾回話,他得了爵位,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一回聽進去,他沒想到方老伯爺今天話沒幾句,卻一下把事做到這么絕。 他是繼承了爵位與許多祖業(yè)不錯,可是誰還嫌錢多呢?方老伯爺可是他的親爹,臨到了分私產(chǎn),居然一文都不給他。 方伯爺心中的怒氣像一團烈火一樣到處燃燒亂撞,完全控制不住地,就想起了方老伯爺先前問他的那句話—— 方寒霄出事,與他到底有沒有關系? 方伯爺臉色怒張,眼神冰冷地想:是他大意了,斬草除根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沒有想明白。 說起來,當年他找的人,真是深于隱匿之道,連方老伯爺事發(fā)后趕回追查,也沒有追到任何線索。 唯一的遺憾,是下手不夠干凈利落。 希望這一次,他們不要再犯這個錯誤了。 第115章 第115章 方伯爺出門去了。 方老伯爺?shù)淖鳛闊龤Я怂康睦碇牵踔恋炔患办o德院打開門來, 指責一下方老伯爺?shù)钠? 再爭取一下自己的份額。 沒有必要了, 他就是從來不在父親的眼里, 爵位當年給孫子也不給他這個兒子, 要到孫子廢了,才能落到他手里。 平江伯的爵位是他自己賺來的,他想要別的, 也只有自己動手, 把絆腳石搬開。 彎月高懸的時候, 靜德院里持續(xù)了近一整天的盤賬交接終于結束。 瑩月也幫了些忙, 她沒接觸過像樣的賬目, 但她識字, 起碼可以幫著記一記賬, 流水般的數(shù)目在她手底下不斷增加溢出, 她只是怕不留神記錯了, 就很認真,至于這些賬目背后所代表的巨額財富,她一時沒有往心里去。 落到別人比如方老伯爺眼中,就是這個孫媳婦甚是沉得住氣了, 見慣富貴,俯看如浮云——嗯, 方老伯爺想不出什么深刻夸人的話, 腦子里來回還是那一句, 像他們家的人。 想到這個像的,方老伯爺也忍不住要想一想那個不像的,就逸出來一聲嘆息了:“霄兒,我與你說實話,這些東西大半原是想留給你二叔的,不想——” 方老伯爺?shù)纳矸?,照理用不著置什么私產(chǎn),方家財富都是他打拼來的,他的財富,也都歸于方家,但他多年前就已看出次子資質不行,恐怕他不能自立,方伯爺那時很能討好他,連兒子都讓學了文,方老伯爺也有些憐他,便額外替他考慮了一下。 不想世事翻覆難料,長房與二房所得,最終竟是掉了個個兒。 方寒霄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攙扶著方老伯爺進去內室。 方老伯爺勞累了這么久,終于完事,他是支撐不住,要休息一下了。 店鋪的掌柜們各自告退,方寒霄也拉著瑩月回去自己的院落。 瑩月也累得不輕,坐著寫了大半日,腰有點酸,因此走路都慢騰騰的。 照她的想法,回去最好馬上洗洗睡了才好,但方寒霄還有一件事要做。 遣人。 將他們新婚時,洪夫人安排來的六丫頭全部遣走。 他在方老伯爺那里沒說什么,但他的認知非常清醒,如果他沒有出意外,平江伯的爵位仍是他繼承,他一點不會在意方老伯爺多給不能承爵的二叔家些私房,但方伯爺不會這樣想。 方伯爺只會覺得他得到了爵位,那么平江伯府的一切都應屬于他,如今方寒霄接受了這份私產(chǎn),那么他與方伯爺之間那僅剩的平衡就被打破殆盡,不必要存任何僥幸,筑起防備便是。 方老伯爺在日,他可以與方伯爺暫且休兵,但他也只能退步到這里,如方老伯爺昔日所盼望的那樣重歸于好,是絕不可能。 從此撕羅清楚,陌路相行,就算最好的結果了。 方寒霄還不能說話,丫頭們又不識字,開革人的這個命令,需得瑩月傳達出去。 瑩月:“——現(xiàn)在就?” 方寒霄肯定而鼓勵地向她點點頭。 瑩月猶豫片刻:“好吧。” 許多賬目是她記的,自古財帛動人心,這么巨額的財富能引發(fā)人心底多大的貪婪與嫉妒,她很明白。 丫頭們都被召集了起來,瑩月向她們說了開革的決定——也不算開革,只是讓她們回去洪夫人那里而已。 六丫頭在新房里伺候了不長不短、一年出頭的時光,原都快習慣了瑩月這樣與別的主子不太一樣的做派,忽聞此訊,如晴空里打下霹靂,宜芳第一個跪下,底下跟著跪了一串,七嘴八舌地,都出聲懇求著。 里頭有一些是真心不想走,未必每個丫頭都巴高望上有無窮的上進心,瑩月這里沒多少油水,也沒很多額外想頭——比如能走她的門路嫁一個好人家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