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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嘛,用不著多含蓄,這個吳太監(jiān)是因為什么濕腳的?不正是受賄,內(nèi)官死要錢,是內(nèi)外所有人等的共識。 就是這個死要錢的內(nèi)官本事不同尋常,居然得了皇帝保護(hù)全身而退——太監(jiān)是家奴,外臣沒有權(quán)利直接逮捕審理,延平郡王對他更有興趣了。 但吳太監(jiān)好像真是個老實人,聽了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也沒有像一般太監(jiān)一樣就勢索賞,而是道:“多謝郡王。老奴有生之年能重見天顏,就比什么都高興了,再沒有別的所求?!?/br> 延平郡王有點失望,但也不著急,拉關(guān)系不能指望一蹴而就,頭回見面生,二回就該熟了。 他還在“舊傷復(fù)發(fā)”中,不能和人長久閑聊,當(dāng)下命人封了賞包,客客氣氣把吳太監(jiān)送走了。 ** 送走了吳太監(jiān)后,延平郡王也不出去,安生地只管躺著。 蜀王夫婦不在京,被派來主持昏禮的禮部官員眼看拜堂時辰將至,來討主意,都被延平郡王命侍從擋了。 他又墜馬又舊傷復(fù)發(fā),這么嚴(yán)重,哪有力氣拿什么主意?拖著罷了。 至于外面會怎么樣,延平郡王不是很在乎,他能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場面他必須做足了,讓皇帝即便懷疑他,派太監(jiān)來看了,也不好馬上攆他走。 天色暗下來,吉時一點點逼近,禮部官員頭大如牛,若是延平郡王有兄弟在,還能代行一下,都沒有,總不能安排新娘子一個人拜,那第三拜怎么辦?民間事急從權(quán)倒是有用公雞的,可郡王成婚,搞只公雞來替他——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 若再把日子往后推,這吉日吉時是由欽天監(jiān)測算出來的,不是他說推就推,推了,難道他有權(quán)利指使欽天監(jiān)再算一個嗎? 禮部官員鬧得焦頭爛額不提,最煎熬的,還是惜月。 惜月先在轎子里已經(jīng)等了一些時候,終于有人出來,讓先把新娘子送去新房。 惜月暫時得了落腳的地方,可不拜堂不行禮,也沒什么夫家的長輩妯娌來寬慰陪伴一下她,她一個人這么傻坐著,算怎么回事呢? 又不知道延平郡王摔得怎么樣,她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饒是她一貫要強的性子,出嫁碰上這個場面,心里也難免要七上八下,胡思亂想了。 “姑娘,怎么辦呀,天都快黑了?!迸慵迊淼难绢^菊英更是六神無主,壓低的嗓門里是滿滿的慌張。 惜月逼到急處,終于想出個主意來:“你去,想辦法在賓客那里找到三meimei,請她打聽一下外面到底什么情況,她要是打聽不來——唉,算了,你不要為難她,你就快點回來,別在外面惹禍?!?/br> 菊英應(yīng)了一聲,忙去了。 府里的人見她頭上插著紅絨花,是喜娘丫頭一樣的打扮,也不來管她,延平郡王一躲,能做主的人本來就不多,都忙著安置賓客去了,一些小事沒人有空過問。 菊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一路問著人,終于問到了瑩月所在,待見到她,那真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三姑奶奶!” 瑩月在女賓席上正無聊,腦子里都開始編排上故事講給自己聽了,被叫出去,奇怪地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在二jiejie身邊伺候?” 菊英忍著眼淚道:“沒有人管我們,姑娘現(xiàn)在只能干坐著,我問人拜堂的事,沒人有個準(zhǔn)話,我怕得罪了人,也不敢狠問——” “你別哭。”瑩月先安慰她,“沒事,二jiejie是御賜的婚事,不會不成的?!?/br> 菊英聽見“御賜”兩個字,心里立時安慰了點:“三姑奶奶,你說得對?!?/br> “你找我,是想我替你去問一問嗎?”瑩月問她。 菊英點頭又搖頭:“我們姑娘只想請三姑奶奶幫著打聽一下郡王爺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只聽說他墜馬,摔得怎么樣,我們都不知道?!?/br> 這個瑩月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她:“傷得不重,讓二jiejie放心?!?/br> 她從徐家一出來就問過方寒霄了。 菊英放了心,又更懸了心:“那郡王爺怎么不出來拜堂呢?是不是對我們姑娘不滿意?” “不滿意他不會親自去迎娶二jiejie呀?!爆撛掠职参克?,然后想了想,道,“我聽說郡王現(xiàn)在心口疼,還有嘔吐的癥狀,他可能是摔暈了,躺著還好一點,一起來動彈,就更暈更想吐,所以不能出去吧?!?/br> 菊英表情惶惶地,點了點頭。 她話是很容易就問到了,可是這個情況算好還是不好,她沒辦法判斷,好像事情仍舊懸在那里。 瑩月看她表情,生出了同病相憐之感。 她那時候出嫁,情況也是很怪異的,她不想拜堂,方寒霄偏壓著她拜堂,現(xiàn)在輪到惜月,換了個樣,她想拜,延平郡王不出來。 雖然她在席上聽到的閑話里好像延平郡王傷得很重——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可能當(dāng)時方寒霄那個頭搖得太堅定,她還是更相信方寒霄一點,就是覺得延平郡王沒怎么樣。 沒怎么樣,他不肯出來支撐著拜一下堂,把惜月一個人晾在新房里。 這些男人都這樣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她們就只好被動接受。 瑩月自己那時候面臨到那些狀況的時候,還很生嫩,什么主意也拿不出來,但她現(xiàn)在嫁了人,還——嗯,圓了房,跟方寒霄吵也吵過,咬也咬過了,她的膽量不可同日而語,見識也多了,見菊英徘徊著,要走又不想走,把她拉到一邊,悄悄道:“你告訴二jiejie,再等一下,要是吉時到了,郡王還不出來,就別再等了。” 菊英唬住了:“——怎、怎么能不等?” 瑩月小聲道:“郡王不是說傷得很重嗎?二jiejie嫁給了他,是他的妻子了,應(yīng)該去照顧他的。郡王不出來,二jiejie可以進(jìn)去找他?!?/br> 菊英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可是三姑奶奶,那是郡王爺呀?!?/br> 不是普通人家的爺們,怎么敢跟郡王胡來呢。 “你把這個話傳給二jiejie好了,做不做,由她?!爆撛碌?。 她覺得以惜月的脾氣是敢的。 菊英猶豫著點了頭,謝過她去了。 ** 吉時到了。 惜月把墜著珠玉的蓋袱一掀,霍地站起來,往門外走。 她被晾在這里也有好處,沒人管她,也沒人攔她,隨行的喜娘跟未來的郡王妃做不了這么大的主,見她要出去,只能陪笑勸兩句,沒人敢擋她的路。 惜月在路上問人延平郡王的居室,被她問到的小丫頭呆住了,下意識指了路,惜月就往那邊走,直走到門外,才被人攔了下來。 攔她的侍衛(wèi)望著她一身紅裳,也有點傻眼:“——郡、郡王妃?” 惜月平靜地道:“郡王傷勢沉重,妾身不能安坐,特來侍疾?!?/br> 第111章 第111章 侍衛(wèi)入內(nèi)通傳, 好一會兒之后,惜月獲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