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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至于去了外地怎么生活,她也想好了,南邊文風鼎盛,許多人家會為女兒也延請先生,像方慧就有,她太高深的教不了,給小女孩兒開蒙,應(yīng)該是可以的。 再者,以方家一貫在財物上的態(tài)度來看,方寒霄應(yīng)該不會苛刻到連她的嫁妝都不肯給她帶走,有那些東西在,靜靜地一般過日子也盡夠了。 這么七想八想回到了府里,瑩月沒有休息,拿出她重新制過的嫁妝單子查看歸置起來。 太重太大的東西不去管它,她只撿輕便值錢的先看,有好收拾的,就便歸攏到一處放著。 石楠起初不解其意,漸漸為不詳?shù)念A感所籠罩,快嚇哭了:“——奶奶,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呀?” 屋里除了玉簪石楠,瑩月沒讓別人進來,她猶豫了一下,覺得也該讓兩個丫頭有個心理準備,就低聲道:“我們可能要走了?!?/br> 玉簪茫然:“走去哪里?” “我還沒有想好,先收拾著吧?!?/br> 石楠顫聲道:“可是這里是奶奶的家,好好的,我們?yōu)槭裁匆撸坑帜苋ツ睦???/br> 玉簪心下也急了,胡亂猜測了一下,道:“難道大爺真在外面有人了?奶奶和他賭氣?” 守歲那晚薛珍兒探問的那句話,她聽見了一點,后來方寒霄又總在外面,較少回來,瑩月也不怎么和他說話,這樣看,難道是叫薛珍兒說準了? “那奶奶是要回娘家嗎?”玉簪追問,又有點為難,“徐家——太太恐怕不會管我們的。” 聽說是回娘家,石楠反而松了口氣:“那沒事,太太不管,二姑娘還在呢,太太現(xiàn)在不敢要二姑娘的強,我們投奔二姑娘住幾天好了。不過奶奶,你確定真有這事嗎?我覺得就算有,我們也犯不著走吧,奶奶是正房,哪有被外面的女人氣走的理,哼!” 石楠說著,情緒從慌張轉(zhuǎn)成了生氣。 正房,嫁過來大半年沒有圓房的正房。 天底下,又哪里有她這樣正房的理。 瑩月嘆了口氣,里面的糾葛,她不好跟丫頭透露,她們知道了也要跟著陷入危險之中,就這樣讓她們誤會,倒比說明白的好。 她就道:“先收拾著吧,免得事到臨頭了,措手不及?!?/br> 石楠有點聽不大懂——什么措手不及?奶奶自己賭氣要走,又不是被誰攆出去的。 她就問,又繞著彎子想打聽一下方寒霄“外面女人”的事,瑩月有一聲沒一聲地答應(yīng)著她,后來玉簪看出來瑩月情緒實在不對,拉了她一把,不叫她問了。 三個人悶悶地收拾到掌燈時分,胡亂用了兩口飯,方寒霄還沒有回來。 瑩月把玉簪石楠再次叫到內(nèi)室,開妝匣,從里面拿出幾張紙來給她們:“這是你們的身契——石楠,你娘和弟弟的也在這里?!?/br> 石楠才恢復一點的心情徹底崩了,手一抖,沒接住,三張泛黃的紙飄到了地上,她也不撿,嗚嗚地就道:“奶奶,你什么意思?不要我們了?嫌我們伺候得不好?!” “不是。”瑩月很溫柔地給她擦眼淚,“你別哭,以后我一個人,不能要你們伺候了,你們拿了身契,去衙門上正經(jīng)的戶籍,好好過平民百姓的日子,比跟著我要強?!?/br> “我不——嗚嗚!”石楠一下哭得倒不過氣來,“奶奶,到底怎么了?。∥摇獑鑶栲?!” 玉簪也哭了:“奶奶,你好狠的心,我們打小一處長大的,你說攆我們走,就攆我們走,我能去哪里?什么好日子,強在哪里,我一天也沒經(jīng)過見過,出去叫人賣了都不知道,奶奶你就忍心這樣?” 瑩月有點無措,從來都是她哭,兩個丫頭哄她,現(xiàn)在倒過來,她一下要哄兩個,忙不過來:“這里我不能留了,徐家回不去,以后我一個人,你們跟著我會很艱難,我才這么說的。你們放心,不會叫你們空身走的,先把好理的理出來,再看著分——” “我哪也不去!”石楠發(fā)狠,旋即氣又噎了,“我爹早死了,我就剩了娘,弟弟還小,孤兒寡母的,到哪里能有好日子過?有東西也守不住。奶奶真要走,去哪我都跟著,人多起碼還少受些欺負。玉簪姐,你呢?” “我獨一個,更不走了。”玉簪抹著眼淚,“我拿了身契又有什么用?出了門遇上強盜拐子,只怕轉(zhuǎn)手就叫再賣一回?!?/br> 說到底,真是很有本事能耐的下人,一開始就不會被徐大太太放到瑩月身邊來。 瑩月糾結(jié)了片刻,被兩雙紅眼睛盯著,認輸:“好吧——那就一起走?!?/br> “這還差不多!”石楠勝利地掛著淚珠笑了。 簾子,在這時候被一只手撩了開來。 玉簪對著門,一眼看見,站起來:“大爺回來了?!?/br> 她說完,下意識看一眼瑩月,說實話,被帶得白白哭了一場,她至今其實還不確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方寒霄外面有人的話,瑩月沒否認,可也沒完全承認,那是個什么樣的人,更是一概不知。 方寒霄淡淡點了頭。他手沒放下,仍舊撩著簾子。 于是兩個丫頭會意了,低著頭挨次出去,石楠走前也看了一眼瑩月,充滿希望地——說不定是誤會呢,不要走是最好了,說一聲走容易,真走了,到外面無依無靠,哪是那么好過的。 人都出去了。 簾子放下,方寒霄邁步,緩緩走過來。 瑩月沒有看他,俯身把掉到地上的身契撿起來,整好放回妝匣里。 她不是真想收拾東西,只是借這個動作鎮(zhèn)定一下心緒,同時她借著眼角余光瞄見方寒霄走到了書案前。 她把契紙放好的時候,方寒霄的步子跟著過來了。 他修長的手指,將一張紙放在了她面前。 ——我可以解釋。 瑩月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再抬頭看他。 方寒霄深沉的眼神同她對視著,似在等候她的回應(yīng)。 瑩月目光下移,在他的嘴唇上一掠而過。 她想了好久的要心平氣和,但此刻心中一股氣不受控制地就撞了上來,乃至混著少見的想冷笑的不善情緒。 裝。 你再裝。 第98章 第98章 這一個不善的念頭閃過, 瑩月旋即努力控制著自己平了平氣。 方寒霄還愿意來敷衍一下她,總是比不敷衍的好,她不應(yīng)該生氣。 “不用解釋?!痹捳f出口的時候, 她自己回味了一下,感覺大體還算平和, 于是心中更進一步冷靜下來。 她已經(jīng)不敢期望自己會得到實話,既然如此, 又何必聽他編一篇故事呢,為難他, 也為難她自己。 方寒霄站著, 沉默了一會。 內(nèi)心深處, 此刻的感受,說實話——他有點腿軟。 這感覺很不可思議,他從未想過他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