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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么的好奇心。 眼下她卻忽然想再看一眼。 懷著一種說不上來是什么的心思,瑩月悄悄伸手過去,把他的手腕向后扳過去一點,看他那道猙獰疤痕。 炕邊光線不太好,她看得不甚清楚,不由又湊近了點。 能盤踞五年之久的疤痕,當(dāng)然深刻而很不好看。 不過瑩月全然沒有在評估這個,她看了兩眼,只覺得一定很痛。 然后—— 沒有然后了,她跟方寒霄睜開的眼睛對上。 瑩月嚇一跳,震驚了:“你沒睡著?!” 方寒霄悠悠搖頭。沒有。 “——哦。”瑩月訕訕了一下,旋即又覺得自然起來,她也沒干什么嘛。 “我就是一下想起來,看看你的傷?!彼忉?。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完她有點煩惱,從前那么多機(jī)會,他沒事就來晃悠,她從來也沒想起來去看他,這下好端端的,他沒傷沒病沒撩她,她自己這個“一下想起來”是打哪想的呢? 好在方寒霄不知道她這個糾結(jié)的情緒——他招惹瑩月一直是出自他自己的本心,有時候看上去很像樣,其實也就是個碰巧。要說有多豐富的經(jīng)驗,乃至于去察覺分析到瑩月那邊細(xì)微的狀態(tài)心意,他是都不具備。 “奶奶,擺飯嗎?” 石楠的聲音從簾子外傳進(jìn)來,給瑩月解了圍。 她也不多想了,忙轉(zhuǎn)身起來:“嗯,擺吧?!?/br> 一時用過了飯,飽足之后,精神更易困倦,方寒霄直接躺回了炕上,瑩月沒這么早困,但在他無聲的堅持下,還是跟著他一起歇下了。 方寒霄精力不足,一時倒也不想干什么,規(guī)矩地抱著她親了一會兒,各自親到手腳酥軟,就滿意地翻身睡了過去。 睡得早,他醒得也早。 天還沒大亮,屋子里外都靜悄悄的,他很精神地醒了過來——有一點是被壓的。 瑩月畏寒,炕到這個時辰,溫度降了些,變得溫溫的,察覺到身邊有更熱的熱源,她睡夢中卷著被子就過來了,抱湯婆子一樣把方寒霄抱著,一只腿還非常不淑女地壓到他身上。 方寒霄被壓得瞬間就更精神了。 他心猿意馬地伸手去撈她,才摸著她柔軟的背—— 砰砰。 外面?zhèn)鱽砬迷洪T的聲音。 “誰呀?!” 從廂房里傳出丫頭睡意朦朧又帶著不耐煩的應(yīng)答聲。才下過大雪,地上積著那么厚的雪,誰愿意早早起來出去。 “快開門,有急事!”外面喊著。 過了片刻。 外面接連兩道開門聲,一道是廂房門,一道是院門。 不知丫頭和外面的人說了什么,很快,又一次敲門聲響起來了。 這次敲的是正屋門。 “來了,來了?!笔怯耵⒌穆曇簦龔呐w那邊跑出來,把門栓抽開了。 “建成侯府薛大爺來,說有急事找大爺,人在外面立等,說十萬火急,請大爺現(xiàn)在就出去!” “什么事這么急——好的,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傳話?!?/br> 不用傳了,方寒霄全部聽見了。 他慢慢地手往下滑,把瑩月壓著他的那條腿移開,然后慢慢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這兩個動作雖然緩慢而簡單,但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自制力。 他把頭發(fā)隨便束一束,控制自己不要轉(zhuǎn)頭,步履重重地出去。 薛嘉言正在前院待客的小廳里等他。 薛嘉言來得真的太早了,沿途道上的雪還沒有鏟去多少,一些下人拿著掃帚木鍤等器具剛開始忙碌。 見到方寒霄過來,他丟下茶盅,就迎上來,大嗓門嚷道:“方爺,大事不好了!” 方寒霄皺眉,薛嘉言為人雖然有點咋呼,但也不是無風(fēng)起浪之人,昨日分別后他們進(jìn)宮繳差,難道是出了什么大岔子? 不應(yīng)該啊。 他們該備的證據(jù)都備得很妥當(dāng),便是最后鹽梟的供詞蹊蹺之處,于星誠與他商議過,也是準(zhǔn)備原原本本奏報的。于星誠不愿意拿糊涂賬去敷衍皇帝,在得其全功與實事求是之間,他選擇了后者。 方寒霄匆匆和他進(jìn)去,不等坐下,就寫了一句問他。 薛嘉言伸頭一看,卻搖頭:“方爺,不是這個,我們挺順利的,皇上聽過了于憲臺的稟報,就下旨把人犯先都關(guān)大牢去了,讓我們把檔案也都移交給刑部,這罪一時半會定不下來,得再過一道復(fù)審。昨日雪太大,簡單定了個方案,皇上就讓我們先回家了,休息兩日,再說?!?/br> 遇刺一案是案中案,一案還連著一案,被牽拖出來的應(yīng)巡撫這個級別的官員于星誠可以參可以審,但最終定罪權(quán)不在他手里,也不是他一言可決,最終怎么樣,案情是否確實,朝廷這里還是要把一把關(guān)的,這不是一兩天的事,程序走下來,得有一陣子。 方寒霄不解,擱筆看他。 不為此事,還能有什么值得他不在家休息,七早八早地跑過來? “方爺,你聽說了沒有?我倆,要做親家了!”薛嘉言坐到椅子里,一拍大腿,告訴他。 方寒霄:…… 他漸漸面無表情。 然后目光游移,不自覺地在左右梭巡,想尋個什么趁手的物件,砸到不靠譜的友人腦袋上去。 就為這破事,把他從被窩里叫了出來?! 薛嘉言對自身的危險毫無所覺,兀自滿臉震驚地向他道:“方爺,你是不是沒聽懂什么意思?你聽我跟你解釋,你就知道了,你也得嚇一跳——我那大堂姐,就是我大伯父家的,跟你那個堂弟,也就是你二叔家的,定親了!” 這關(guān)系叫他形容的反而復(fù)雜了,其實也就是幾個字:在他們外出公干的這段時間里,薛珍兒跟方寒誠正式定下來了。 方寒霄對此很漠然。 他早知道有這一天,無非早晚而已。 但薛嘉言不知道,他昨日到家時才聽母親陳二夫人說了,剛聽見堂姐有了再嫁的人家,他還挺好奇,心說他堂姐想開了,等一聽人家,噴了一地茶水。 “我們府上還好,大堂姐總是嫁過一回,雖說方寒誠那小子酸得十分討厭,但單論門第,是很匹配得過去的,大堂姐結(jié)這門親事,算劃得來??赡愣逭媸恰媸悄芟潞菪陌?!” 不是他要貶低自家堂姐,此時風(fēng)氣就這樣,寡婦再醮,與初婚出閣就是要差了不少。因此他不得不佩服方伯爺,這都干得出來。 方寒霄連個點頭都懶得給他。 薛嘉言對此有自己的解讀:“方爺,你是嚇著了?還是心情不好?唉,怨不得你,我都頭疼我大伯父暗地里那一出,這可好,你二叔又摻和進(jìn)來了。真是,他們到底想搏多大富貴才足夠啊?!?/br> 他抱怨。 方寒霄不想說話。 跟啞巴聊天有個好處,他不回應(yīng)的時候,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