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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叫你賠進(jìn)去?!痹埔棠锏?,“你跟我走?!?/br> 惜月還沉浸在震驚當(dāng)中,因為太出乎意料,她一時連憤怒都沒來得及,只是糊涂中又帶點慌張,道:“去哪兒呀?姨娘,我們能到哪去?” “到衙門找老爺去?!痹埔棠锵肓艘灰?,已經(jīng)想出了對策,“叫老爺找個宅子,把我們留下,等這里的污糟事結(jié)束了,再回來。” 聽說是去找徐大老爺,不是往外面去亂跑,惜月定了定神,冷靜了些下來,道:“姨娘,老爺能答應(yīng)嗎?——老爺前天回來過,太太的這個主意,肯定跟他商量過了,他肯定是同意了!” 惜月終于想起來憤怒了,嫡母不是親的,爹總是親的,可照舊是把她賣了! 云姨娘冷道:“老爺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只要不讓他煩神,憑誰說什么都是好。太太能叫他同意,我就能叫他反悔。他敢不留下我們,我就在鴻臚寺里鬧起來,看他讓步不讓步。” 惜月為云姨娘的大膽?yīng)q豫了一下,但旋即意識到?jīng)]有別的路可走了,徐大老爺這個爹,雖然萬般指靠不上,但他總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脾氣著實不壞,連受氣包瑩月都沒挨過他的一句重話,云姨娘真跟他豁出去鬧起來,他很可能,也不會怎么樣—— “對了!”惜月一個激靈,想起來道,“得去告訴三meimei一聲,我走了,這事指不定就落她那個傻子頭上了?!?/br> “別去?!痹埔棠锞o緊拽著她,盯著她道,“你告訴了她,我們還走得了嗎?” 惜月解釋:“三meimei不會把我供出去的——” 她只說了一句,聲音就低下去漸至消失了。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云姨娘的意思,徐大太太的算計總需填進(jìn)去一個人的,她逃了,就是瑩月,瑩月要逃了,那就是她。 “各有各的命?!痹埔棠锏?,“我知道你和她好,可眼下,你做不起這個好人,她是什么命,只能由她去?!?/br> 惜月失著神,她和瑩月好嗎?從前她心里是這么覺得的,長姐望月眼睛生在頭頂上,小妹嬌月聰明過了頭,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懂得給人下話使絆子,只有瑩月,傻兮兮的,又有小時候一起長過兩年的情分,她還能放心和她說兩句話。 可她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不是,她和瑩月也沒那么好,因為被云姨娘一點出來,她心里要去提醒她的念頭立刻就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斷上漲的求自保的危機感。 她不想被嫡母替嫁給一個身份前程盡毀的啞巴——這里面的每一個字,都?xì)埧嵝媪怂磥淼暮诎担?/br> “你聽姨娘的,”云姨娘加重了語氣,“這會兒天光早,太太想不到我們敢跑,后角門那婆子好買通,我們立刻就走。生出了一點枝節(jié),驚動了太太,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惜月一時沒有說話,但好一會的沉默之后,她終于輕輕地點了下頭。 第7章 第7章 徐大太太沒叫人看著云姨娘和惜月,因為她沒想到這兩個人敢跑出家門去,在她想來,惜月就不愿意要鬧騰也是在家鬧罷了,且鬧不出什么來——徐大老爺都叫她說通了,父母之命壓下來,叫她去死都只好去,又還能怎么著? 她太篤定了,以至于云姨娘和惜月逃跑的消息她都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是洪夫人。 云姨娘和惜月兩個人前腳從后角門偷偷摸摸地出來,后腳就有兩方人馬分別沒入了平江伯府之中。 “他家的庶女跑了?是哪一個?” 小廝跪在屏風(fēng)外細(xì)細(xì)回話:“應(yīng)該是行二的,有個年紀(jì)大些的女人跟著一起出來,我聽那守門的婆子管她叫云姨娘。” 洪夫人端著茶盞:“知道往哪里去了?” 小廝道:“小的跟他們到了大路上,聽她們雇了轎子,跟轎夫說去鴻臚寺。” “那是要去找徐大老爺了。”洪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趟差事辦得不錯,再去盯著,若有別的動向,速來回報?!?/br> 站在旁邊的丫頭聽了洪夫人夸贊,就走到屏風(fēng)外,給了那小廝一個繡錦荷包,小廝忙接了,磕頭謝賞,見洪夫人沒有別話,站起弓著腰退出去了。 屏風(fēng)內(nèi)側(cè),洪夫人喝了一口茶,笑問丫頭:“你猜,徐家那二姑娘為什么跑?” 走回來的丫頭抿嘴笑道:“夫人考不倒婢子。婢子猜,二姑娘跑,是因為大姑娘病?!?/br> 這句話聽上去很趣致,洪夫人笑出聲來:“你這丫頭,越發(fā)出息了,說話都帶上機鋒了。” 又搖搖頭,有點惋惜似的,“那些個文官世宦,總愛說他們清貴有規(guī)矩,你看看,比我們強在哪里?徐家還是出過一部尚書的人家呢,不過七八年,就荒唐成這個樣兒了。” 丫頭接上話:“說得好聽罷了,子孫不爭氣,再大的富貴也就那么回事,哪比得上我們這樣世代傳承的?!?/br> 洪夫人愛聽這樣的話,嘴角就翹起來,把茶盞往桌上輕輕一放。 丫頭會意地上前添茶,問道:“夫人,如今怎么著?我們要不要做些什么?” “還要做什么?”洪夫人懶懶地道,“我看徐大太太這主意很好——跑了一個也不怕,不是還有一個適齡的嗎?憑她抬哪一個來,等抬來了,好戲才正開鑼呢?!?/br> 丫頭捧上茶去,笑著恭維:“夫人說得是,還是夫人技高一籌?!?/br> ** 按下洪夫人這邊不提,第二個知道的,還不是徐大太太。 從徐家離開的第二波盯梢的同樣是個小廝,他從平江伯府后院大廚房一側(cè)的角門入,繞了一圈,輕飄飄進(jìn)了靜德院。 這里是重病的方老伯爺養(yǎng)病之所,與別處比,明顯靜謐許多,來往的一兩個下人都把腳步放得輕輕的,院落里幾乎鴉雀不聞。 小廝挨著墻邊,溜進(jìn)了正房旁邊的耳房。 耳房窗下擺著一個小爐,上面放著藥罐,藥罐蓋子微微傾斜,苦澀的藥氣縈繞而上,熏染得一屋子都是草木藥味,說不上難聞,可也并不好聞。 一個穿灰衣的男人坐在藥爐前,側(cè)對著門口,手里拿著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爐火。 小廝走上前去,低聲把在徐家后門處的所見稟報了——他報的還包括了洪夫人派出去的那個小廝的動向。 男人聽他說完,點了點頭。 小廝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別的反應(yīng),問道:“爺,接下去該怎么做?” 男人扇火的手頓了一下,抬起來——他這一抬,衣袖就滑落了一點下來,露出了他自掌根蔓延隱沒到衣袖里面的一道傷痕,雖已落痂愈合,但由其虬結(jié)猙獰之態(tài),仍可想見當(dāng)日受創(chuàng)之重。 他就用這只手執(zhí)著灰撲撲的扇柄慢悠悠在半空中虛劃:靜觀,其變。 小廝眼也不眨地認(rèn)真看完,道:“是。” 就退出去,從頭到尾沒有發(f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