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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她要做的事,他經(jīng)?;爬锘艔埖淖钄r著,臉上露出那么擔憂的神情。 可是他又是那么沒有原則,只要她說點理由,他便被說服了,然后永遠是站在她的那邊。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想起來,她四海為家的歲月中,充滿了他不是滿臉通紅、就是張牙舞爪的樣子。 她在他的敘述中,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徐碧簫好不容易營造了這番氣氛,說的甚是流暢,將將快說到前年了。 他心里沒底,雖然是面對著商雪袖,可眼神兒卻不敢看她,只怕她仍拿副看著商慕魚那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自己,因此他其實是看著商雪袖身后的門。 聽到這聲“噗嗤”,頓時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道:“你真氣死我……” 可他的話音就那樣生生的卡在喉嚨里。 商雪袖的眼淚就那樣潸然而下。 徐碧簫從來沒見到商雪袖哭過。 反而是他在商雪袖面前哭過好幾次。 他慌里慌張?zhí)鹗謥?,心里想,雙淚垂珠就是這樣的吧。 他接了幾滴眼淚,又想擦掉商雪袖腮邊的眼淚,卻又怕眼前的人惱怒他唐突。 時間,他的手在商雪袖臉邊上移上移下,沒有個章程,只得臉紅起來再度張牙舞爪道:“你、你別哭了,你這樣眼角皺紋都露出來了,把眼睛哭壞了老了怎么辦呢?” 可是商雪袖的眼淚卻仿佛永遠都流不盡似的。 徐碧簫最終還是輕輕的撫上了商雪袖的臉: “我騙你的,你還是和七年前樣,點兒都沒變,連燕春來那小丫頭都變老了,你都沒有?!?/br> “你想哭就哭吧,如果你老了眼睛不好使了,還有我呢,我比你小好幾歲。按常理能比你晚死幾年。” “商雪袖?!?/br> 徐碧簫想著,他沉默了七年,早知道就不要說了,為什么就沒管住自己的嘴呢? 再等幾年都行的。 透窗而入的樹影終于又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身后。 他嘆了口氣,有些落寞的道:“他的痕跡,那么深嗎?” 商雪袖終于止住了眼淚。 是的,于她而言,那是多么深的痕跡啊。 這生,她都沒辦法消除掉,那道痕跡,就在那里,不僅僅牽連著往昔的歲月,還牽連著她兩次離她而去的骨血。 每次碰觸,都是錐心蝕骨的痛。 她無法否認,更無法當作沒生過。 可歲月啊,真的是個好東西,與她而言,如今那道痕跡,也只是道痕跡。 伴隨著這道痕跡,曾經(jīng)帶給她的心動、眷戀、由愛而恨、被那人放手而生的失落……哪怕她再想尋覓,都隨著時光消散了。 徐碧簫身后的日影,偏移到了桌案上,上面的玉色花瓶中插著今天新折的桃花。 這日影再過些時辰,就會完全的斜過去,隨后就是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過這個晚上,春茂社會再度出,向東而行。 她和徐碧簫的見面,每次都是這樣小段難得的重疊時光。 似乎是他想的精準,行程安排的及時,仿佛從不曾錯過。 可此時此刻,在她腦海中的,是十多年前的蕭園里。 那個襲白衣的少年,別別扭扭的道:“我才不拜你做師父呢。你錯過收我這么個天賦異稟的天才做徒弟,就永遠都錯過了?!?/br> 就永遠都錯過了。 “不。” 商雪袖說。 ———— 天下第乾旦坤生的大婚,不只是梨園轟動。 商雪袖和徐碧簫二人原本就故交無數(shù),行內(nèi)的、行外的,再加上同行身后的文會,簡直如同炸了鍋般。 兩個人各自又有群擁躉,既有震驚之后說是“天作之合”的,也有互不服氣的,這個說商雪袖年紀大了壓根配不上徐碧簫,那個說徐碧簫以前還請教過商雪袖明明是男的配不上女的。 更有群閨秀們?yōu)榇朔至藘膳桑号蔀樾毂毯嵕谷灰⑵尥床挥涣砼蓜t是為了商雪袖那么個臺上風流俊秀、貌美無儔的老生竟然終究要嫁人而心有不甘。 不管怎樣,從風透出去開始,便在這天下帶動了股潮流。 四面方的戲班子,都不約而同的往松陽匯集。 諸如響九霄等和這兩個人都很熟的更是直接寄了信過來:“我不到不準辦婚禮!” 若說這場大喜事中有誰不高興,那就是燕春來了。 從消息出去開始,整個籌備婚禮的過程中,頭到尾都嘟著嘴,恨恨的瞪著徐碧簫。 商雪袖就這么個弟子,自然也萬分看重,拐彎抹角的問過,燕春來臉茫然,最后只得直來直去的問燕春來是不是原本對徐碧簫有意。 燕春來那瞬間嘴巴張的如同能吞下只雞蛋,合上嘴的瞬間臉都綠了。 “師父,你眼瞎,我眼睛不瞎。他哪里好了?。煾?,咱別嫁了行嗎?” 商雪袖也顧不上她說話的不遜和荒唐,奇道:“那你干嘛不高興???” “他把你搶走了?!毖啻簛戆T著嘴,眼睛里是真的流了眼淚出來:“師父,你是我?guī)煾?。?/br> 商雪袖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傻,怎么是他把我搶走了,怎不見的是我替你又搶了個師父回來?他雖然和我走的不是個路數(shù),可對旦行的戲有自己的套領悟,他現(xiàn)在又不曾收徒,你只會沾光多個師父?!?/br> “那我也不干?!毖啻簛砦牟恍校骸拔摇也幌虢兴麕煿?!我憑空就矮了他輩了!” 第440章 番外一 風挽雪袖按碧簫(四) 這是什么理由啊,商雪袖看著大姑娘燕春來,搖搖頭,這又是個長不大的。.| 正這會兒徐碧簫從外面喜氣洋洋的走進來,看到燕春來在,越發(fā)的得意起來,道:“春來啊,叫句師公聽聽?!?/br> “師父!”燕春來氣的不得了,在商雪袖身邊兒扭股糖似的:“師父,你看他!” 商雪袖強忍住笑意道:“你就別逗她了。春來再去對對客人的單子,到時候別招待不周、怠慢了貴客?!?/br> 徐碧簫看燕春來氣唿唿的走了,這才走到商雪袖身邊,先是握了她的手,才點點頭道:“沒那么涼了,累不累呢?” 說完又自言自語道:“這么多人過來,你肯定累的不得了,早知道悄悄的辦了婚禮就好了?!?/br> 商雪袖忍不住笑道:“好像你是大夫似的,我無事。” “你別瞧不起我啊,以前我?guī)е锫暽?,那真是又當?shù)之攱專l病了我不得伺候?” 他說著,一根玉蔥似的手指便戳著他的額頭:“渾說什么?也就你那個秋聲社里的人忍得了你這口無遮攔的家伙?!?/br> 徐碧簫順勢握住了那手指,拽著商雪袖到旁邊的搖椅上坐下,他又搬了圓凳坐在后頭,輕輕的用手指按壓著、梳攏著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