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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些愣怔起來。 街頭的一大間鋪面不能叫鋪面,上面掛著“保國戲園”的牌匾,這是她曾經(jīng)來唱過戲的那間戲館子,只是那時還不叫這個名字,想必是金鑼班和余音社合作了那場“大保國”唱響了名氣,才改了這個名字。 上面竟然還掛了戲碼,那字在商雪袖眼中,自然只不過是個橫平豎直的水平,竟然也寫著三出戲,還特意標(biāo)明了是明劇。 她忍不住向里面看過去,門房里便有人閑閑的道:“晚上再來,還沒開門呢!” 商雪袖便哈了哈腰,道:“是哪兒來的戲班子啊?” 因她聲音低沉,露出來的鬢發(fā)又是斑白,里面的人便笑了一聲道:“你這婆子看起來全身上下也沒幾個錢,打聽這作甚?是南邊兒來的戲班子?!?/br> 正說話間,里面匆匆出來了兩個人,在那戲碼旁邊刷了米漿,貼了一張紙上去。 貼完了,兩個人當(dāng)中的女子嘟著嘴道:“這破地方能有什么人???貼了也是白貼。還招教習(xí)?當(dāng)真是拋了媚眼兒給瞎子看?!?/br> 那男子道:“老板讓做啥你就做啥唄。不就一張紙?” 因外面寒冷,兩個人并不管旁邊立著的這個女人,而是哈著手哆哆嗦嗦的跑了進(jìn)去。 商雪袖卻在那張紙面前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旁的她都不在意,她就看到了一年有二十兩銀子,包吃包住。 她想進(jìn)去,可猶豫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任是誰也會覺得這是個討飯的婆子吧,想到這里便又轉(zhuǎn)了身,快速的跑遠(yuǎn)了。 門房里那人卻是一直看著她的,心里又是一陣譏笑,一個窮婆子,也裝的跟看得懂上面的字兒似的! 商雪袖回到客棧便店家被攔住了,她心中有事,不想浪費時間,只冷冷的橫了一眼,道:“不過是幾日的房錢,你算好了,再送一套干凈的衣服來,回頭一并結(jié)給你便是?!?/br> 她這一橫目,眼中便有了一種威嚴(yán)凌厲的感覺,倒把那店家唬得一楞。 看著商雪袖已經(jīng)上了樓,店家腰桿才直了起來,故作聲勢的道:“裝什么有錢!”卻還是到了后堂,讓自家婆娘翻了一套整齊衣裳送了上去。 等了一會兒,店家看到自家婆娘下來,正要發(fā)問,她婆娘又道:“還要熱水?!?/br> “也不差她一盆熱水?!钡昙叶宥迥_,又讓他婆娘送了熱水上去。 這次時間過的真是久,約莫半個時辰,樓梯上便有腳步聲,先是他婆娘,臉上卻有些神情莫測的局促模樣,他再看后面跟著下樓的這位,嘴巴一下子就張大了,下巴差點掉下來! 眼前的女子雖然臉龐瘦削,面有菜色,可仍是個眉眼極漂亮的人,若不是臉色發(fā)黃,這女子比紅街最好看的那個魏三娘還好看! 只是店家可不敢說,他婆娘知道他心里的話還不得活吞了他! 可他實在找不出旁的形容了,早知道這女子生了這樣的容貌,還愁什么房錢? 但他卻有些摸不清這女子的歲數(shù),若說是個年輕女子,頭發(fā)卻是黑中夾了白,若說年紀(jì)大了,臉上卻不顯什么皺紋出來,真真怪異的很。 第359章 應(yīng)聘 店家的嘴里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嘖嘖”兩聲,同樣的粗布衣服,怎么他家娘子穿上就如同水桶,穿在人家身上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看那一步一步走的,跟官夫人似的……他忍不住哈了腰。 商雪袖一開口,他便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人是美人,可說話聲音,一點兒也不嬌聲軟語,真真讓她的容貌大打折扣。 “照顧好我侄兒,我出去片刻,回來結(jié)你的房錢?!?/br>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帶了命令的味道,直到她走遠(yuǎn)了,店家才反應(yīng)過來確切說不是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而是他娘子一把掐住了他耳朵,讓他醒過來的。 “好看吧?” “不不不,不好看?!?/br> “我說怎么突然想起來讓我送衣服呢!” “不,娘子,你聽我說,你誤會了……” 商雪袖并不曾聽見這夫妻官司,她已經(jīng)快速的往“保國戲園”走去,寒氣不停的在她的面前凝聚成團,那張紙上,是個給班上的幾個女伶招教習(xí)的告示,她也不懂為什么一個戲班子大老遠(yuǎn)的來了駝山鎮(zhèn)。 可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太需要錢了! 她走的極快,不多時就來到了戲園子門口,門房里還是那個人,又道:“晚上才開始呢,來早啦?!?/br> 商雪袖便指著那張告示,向他看去,道:“我來應(yīng)聘教習(xí)。” 那人有點不敢相信,掏了掏耳朵,道:“你,就你這嗓子,還……別是來蹭戲的吧?” “行不行,也不由你說了算?!鄙萄┬洳辉俑麖U話,而是徑直邁步進(jìn)了門。 那門房摸摸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剛才除了一個乞婆,也沒有人來啊。她是怎么知道這里要教習(xí)的?” 臨近門口,商雪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里面的琴笛聲還有唱曲的聲音。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聲音,她是熟悉的,又是不熟悉的。因為她除了在金鑼班掛過短短的一段時間,鮮少聽到這種小戲班子的戲在她聽來,自然是處處都不講究。 她開了門,然后便看到迎面一座戲臺子,上方一桌一椅,正有個小姑娘在桌子前面端坐而唱“李艷妃坐昭陽自思自想”。 下方是一片片的座位,前面是兩排一桌兩椅的擺法,后面則密密麻麻連著擺了若干椅子。 臺上臺下零零散散也站了不少人,門一開,原本就不暖和的屋子里瞬時涌進(jìn)了冷冽的寒氣,便有人轉(zhuǎn)過頭來。 商雪袖道:“我來應(yīng)聘教習(xí)?!?/br> 她一開口,屋里所有人的眉頭便都皺了起來,方才出去貼布告的那個女子甚至還撇了撇嘴。 過了良久才有個微胖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她面前。 商雪袖是背光而站,里面的人自然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因此這微胖男子看清了她的臉以后一時間倒有些晃了一下神,接著便用圓滾滾的手指拈了嘴兩邊的胡須,道:“鄙姓金,這香云班就是在下的班子,可我們是要聘青衣教習(xí)的。” 商雪袖聽他自報了姓氏,卻并不曾問她,自然是沒覺得她能勝任青衣教習(xí),便微微頷首道:“金老板,幸會?!?/br> 商雪袖直視著那男子道:“我就是來應(yīng)聘的?!?/br> 金老板搓了搓手:“可您這嗓子……” “我說能教,就能教?!?/br> 金老板忽然福至心靈起來,道:“哦,在下懂了,莫不是您原先也是吃青衣這行飯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道:“倒倉了?” 商雪袖點點頭。 金老板心道,原來是個嗓子壞了的落魄女伶,看著做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