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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史書上說,‘如若明晝,十?dāng)?shù)日仍有余焰’。” 商雪袖心道:原來一把火都燒沒了。 隨即她的神思又飄遠(yuǎn)了,殿下這次也是兩條線,他和李玉會師于西都城下,想到這里,她發(fā)現(xiàn)原來她已經(jīng)不懼怕和討厭李玉了,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感謝。 “不過,前朝雖然糜爛,這兩岸樹植卻是有利民生的。擅議一句,武皇帝燒了北岸幾百里,才有后面松陽江水患之禍?!?/br> “那南岸呢?” 商雪袖很奇怪為什么南岸為什么反而能逃過一劫。 展奇峰笑道:“聽說商班主師從大岳小岳,習(xí)學(xué)書法詩畫,這兩位先生出身南郡世家,難道沒和班主聊過南郡的事兒?” 商雪袖忽然想起了當(dāng)時在西都城內(nèi),說起那支從松陽江上岸的軍隊,他們二人十分篤定的說不可能是南郡出兵支持太子……這和眼前這一片仍在寒風(fēng)中卻躍躍欲試要開放的一路南岸桃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么? 看著商雪袖若有所思又面色茫然,展奇峰道:“霍都地處三江交匯,都說文氣興盛。其實比起霍都再以南的南郡,還差了不少底蘊。前朝孱弱,可謂內(nèi)憂外患,民不聊生,本朝的武皇帝出身草莽,但是卻是真龍?zhí)熳樱?dāng)?shù)闷鹨粋€‘武運昌隆’的評語。武皇帝先平定了北邊兒,最后大軍壓境,直指南郡——那時候還不叫南郡,叫越州,是前朝越侯的封地?!?/br> 可能因為鎮(zhèn)日在船上無聊,展奇峰講起來極其耐心。 西邊兒那種險地,雖然損失慘重,但到底被武皇帝硬打下來了,可西蜀文氣養(yǎng)到現(xiàn)在,也沒恢復(fù)過來!皆因當(dāng)時打下來以后,那邊的文人還傲著呢,不肯低頭,被殺了不少! 越候也清楚的認(rèn)識到了這位即將君臨天下的姓連的土包子,根本就不怕死人! 江南文氣昌盛,也就導(dǎo)致了重文輕武的風(fēng)氣,越候他可以繼續(xù)抵抗,但又能抵抗多久呢? 一旦被攻陷,且不說老百姓,士人們怎么辦?固然還能重大義輕生死,可真要那樣,越州的文根就斷了。 第188章 郁別離 展奇峰說到這里,臉上也露出欽佩的神色來:“所以我最佩服的是那位越侯。他決定投降,而且拿這一降換了不少好處。” 商雪袖詫異道:“他投降了,還為自己換好處,你還佩服他?” “班主的想法正和當(dāng)時越州文人、百姓的看法一樣,他與武皇帝約定,他若舉州投降,武皇帝就能不費一兵一卒的接納越州這一大塊土地。但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越州名義上的最大官員,必須是越候鄺氏一脈世襲。除此之外的各級官員,全都可以由朝廷派遣?!?/br> “那……這也不算什么好處。不是也相當(dāng)于被架空了么?” “算是吧。”展奇峰目光充滿了惆悵:“但是這樣的要求,在越州百姓,尤其是文人眼里,卻是為了保他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投降的。武皇帝受降以后……我說過吧,武皇帝是草莽出身,你看看我朝這四個郡的名字也知道了,越州被更名為南郡,越侯鄺氏一族世襲南郡郡守一職,百姓和文人們罵武皇帝的幾乎沒有,全是一邊兒倒的罵越候做了叛國賊?!?/br> 商雪袖倒也有些明白過來,因為文人們都去罵他,反而不會太過激怒武皇帝,就不會有西郡那樣的下場,便有些遺憾的說道:“他,這一片苦心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br> “有人知道?!闭蛊娣遑?fù)手而立道:“后世修史,說越侯是前朝最明智的一位侯爺,忍辱負(fù)重,江南文脈才免去了一場滅頂之災(zāi),百姓也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只是他生前卻不知道身后事?!?/br> 那就還是背著罵名而死的了。 商雪袖不覺有些意味索然。 她又陸陸續(xù)續(xù)聽展奇峰說了些舊聞,越侯既已投降,本朝從武皇帝開始到當(dāng)今的慶佑帝,都默認(rèn)了南郡的這種特殊的存在,雖然最初的時候,南郡郡守的確毫無實權(quán),但誰又敢保證之后的歷史走向? 歷經(jīng)幾朝,朝廷選官,總還是要科舉取士,而江南的士卻是最多的。 原先越侯與武皇帝約定由朝廷派遣各級下屬官員,可還不到一甲子,南郡的大小官員中,已經(jīng)有一多半兒本來就是南郡土生土長的人,而這些人又有不少后來對越侯一脈存了恭敬和感謝之心,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早已不是當(dāng)初可比的。 現(xiàn)如今的南郡郡守頗有實權(quán),隔著松陽江和大橫江兩江,在南邊兒儼然是一副自治的模樣,江北常說南郡是“國中之國”,也幸而這幾代的鄺郡守安分守己,賦稅錢糧從不曾少納過朝廷半分。 商雪袖并不懂得很多,但聽著聽著就出了一身的汗。 要是這場動亂里南郡也存了什么心思,那就是天下大亂了…… 當(dāng)時大岳和小岳師父說不會是南郡,是不是也是覺得以南郡當(dāng)下的地位,還是不出兵對太子殿下更有利一些呢?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 展奇峰零零碎碎當(dāng)故事講給她聽,倒看她聽的一臉的郁色,便不再說這些,轉(zhuǎn)移了話題道:“聽聞商班主北上、西行,都是大岳和小岳隨行,這次去往南郡,兩位先生還是一同前往嗎?” 這點商雪袖其實是不確定的。 她在年后寄了信給六爺,不知道這回大岳和小岳師父會不會像她信里說的那樣在江陽匯合,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兩位師父都是南郡人,應(yīng)該愿意回到故土看看的。 展奇峰笑道:“兩位先生極有名望,我也佩服的緊,不像我這樣整日蠅營狗茍,俗務(wù)纏身?!?/br> 商雪袖不由得有些尷尬道:“展先生若如此自謙,我和新音社就不敢再勞煩您了?!?/br> 展奇峰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道:“是我想窄了,為殿下做事,料理俗務(wù),怎能說是蠅營狗茍?”卻是避過了為新音社打理日常瑣事的事兒。 過了兩日,果然桃花盛放,遠(yuǎn)遠(yuǎn)看去云蒸霞蔚,江中也熱鬧起來,不時能看到豪華的畫舫,風(fēng)雅的扁舟,舫上不時傳來絲竹之聲,已經(jīng)是極富江南特色的小調(diào)兒了。 再向不遠(yuǎn)處看去,紅一片綠一片的煙霞之中影影綽綽顯現(xiàn)出一座城池來,倒有些霍都的風(fēng)貌,這里便是江陽了。 甫一下船,商雪袖見碼頭秩序井然,攬活兒的人也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一擁而上,而是由周到的小吏帶了一幫腳夫或者車夫過來,心中便對南郡這地界有了幾分好感。 展奇峰從頭上雇了幾輛馬車,將大大小小的箱子裝上了車,又道:“班主,給您雇頂轎子?” 商雪袖搖搖頭,道:“一直在坐船,我想走會路,先不急找戲園子,苦了大家伙兒一路,在路上看著有合適的客棧先住一晚上吧?!?/br> 展奇峰看不清楚她帷帽下的表情,便幫著管頭兒將人攏在一起,李玉峰臨下船看著小玉桃和其他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