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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多年以來,她沒有后悔過,到了今天,她近似無賴的要求蕭遷在款待太子的時候中途離席,蕭遷就真的來了。 她顫聲道:“我知道啊,六爺,我心里總是……說不上來什么滋味,我有些害怕?!彼D(zhuǎn)過頭來,看著蕭遷道:“六爺,你不能這樣,你想想我們……” 蕭遷看著賽觀音的雙眼,那眼里已經(jīng)盈滿了淚水,他懂賽觀音的意思,卻只是拍了拍緊握在窗欞上的那只玉手,道:“你想哪去了?!?/br> 他年輕時遇到賽觀音,從初識到引為知己,再后來心里動了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念頭,這些在他家人眼里,不過是覺得他捧個戲子胡鬧而已,也許一兩年,新鮮勁兒過了也就丟開了手??墒呛髞響堰h(yuǎn)侯夫婦終于發(fā)現(xiàn)唯一剩下的小兒子真的要娶一個伶人,而且當(dāng)眾表示娶了以后還要繼續(xù)陪著那伶人到處演戲,府里才真的起了軒然大波。 若他真能如父母所說,哪怕是納賽觀音入府,可能結(jié)局不會那么慘,但他不愿意,賽觀音不能活在一個后院里,她也值得他一心相待,不應(yīng)有旁人。 但賽觀音摔斷了腿,還是拘在了他的后院。 然后在兩個人或冷漠或激烈的漫長時光里,他的后院里也莫名其妙的多了那么多姬妾。 最終他想給賽觀音的,一樣都沒有給出去。 賽觀音想說的,應(yīng)該是太子身份比起當(dāng)年的蕭遷更要貴重,她不想商雪袖成為第二個賽觀音吧。想到這里,蕭遷嘆了口氣,溫和的道:“我沒有促成的意思。而且也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伶人雖然脫了賤籍,但是從來沒有哪朝哪代的君王納過伶人,太子其人自律,更不可能?!?/br> 他握著賽觀音的手,一陣冰冷傳到他的手心里,他心里有些微微的發(fā)疼。 賽觀音的手掙脫了一下,卻沒有掙開,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道:“可若商姑娘真的動了心……卻又沒個結(jié)果呢?六爺,你為了你的戲,太過狠心。” 其實(shí)蕭遷所求,也就是商雪袖動情而已,沒有結(jié)果,對他來說,豈非正好? 但他只搖搖頭道:“我?guī)С鰜淼倪@位商姑娘,連你六爺也不放到眼里,到現(xiàn)在也不知情為何物,我不過試試而已。” 賽觀音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你不能……太子是甚等樣人,豈容你拿他來做商雪袖的磨刀石?六爺……你在玩火,你……”她突然想了什么,道:“你把商雪袖留在太子那里了?” “你急匆匆叫我一定過來,我沒法讓太子一人在那,不把她留在那里陪席又當(dāng)如何?” “你快些回去!”賽觀音厲聲的喊了起來。蕭遷從未見過她這般失態(tài),心中只覺得怕是今晚他的這番安排刺激了她,讓她回想起往事,便溫言勸道:“我這就回去。你放心吧,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再如此了?!?/br> 蕭遷被賽觀音半推半趕的出了蕭園,他回想起賽觀音畏懼而脆弱的樣子。 她的擔(dān)心并非一點(diǎn)道理都沒有。 但是,他這一生,為賽觀音,也為戲,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 有的東西他看的很淡很輕,有的東西,他哪怕拋舍一切也想求個圓滿。 這就像一場賭博。 采華軒的氣氛比方緩和多了。 屋內(nèi)除了目不斜視一直試圖將存在感降為虛無的內(nèi)侍外,便只有連澤虞和商雪袖兩個人。 商雪袖在連澤虞的半吩咐半命令下,在下首坐了下來,因剛才飲酒飲得急,兩個人倒都不約而同的不再斟酒,只是拿了筷子夾菜吃,過了一會兒,連澤虞才放下了筷子,略向后靠著道:“我看過你的戲?!?/br> 商雪袖嘴里還有東西,聞言愣住,又覺得自己太不雅了,急忙用袖子遮了嘴慌亂嚼了幾下咽了下去,才紅了臉道:“昨兒晚上的戲嗎?殿下方才說過了?!?/br> 連澤虞搖搖頭道:“在安江城?!?/br> 他看著商雪袖有些訝異的、微微張開的嘴唇,紅艷如櫻,因剛才也陪飲了幾杯,雙頰也有些酡紅。 第131章 模樣 不同于在臺上給人那種濃烈的、深刻的美艷,眼前的商雪袖有一種與上了妝以后反差極大的美,可謂清麗絕倫,然而這位商班主,似乎有些不清楚這樣的容貌會給人帶來什么樣的綺思,越是懵懂和無情,越是動人。 桂花甜釀入口綿軟,對嗓子并沒有什么壞處,但后勁卻有些大。商雪袖掩住嘴,有些頭暈,聽了太子說起安江關(guān)才想起來,點(diǎn)點(diǎn)頭道:“對,新音社在安江城,那次……殿下正要率軍出發(fā)平息東??軄y,是在東岸大營里,不過我不知道殿下有沒有去看,原來殿下真的去看了?!?/br> 連澤虞看了商雪袖也不過才這兩出戲而已,安江城那次的還只是看了幾眼,她在臺上演的兩個角色都是英氣逼人颯爽無比的巾幗,此刻卻露出了嬌憨之態(tài),便越發(fā)覺得這位商班主有趣,故而又道:“我還記得那會余夢余剛走,你倒敢演,不怕沒幾個人看嗎?” 商雪袖站起身來,推開窗子,一陣涼風(fēng)透了進(jìn)來,才覺得酒意不那么濃了,看著外面那一輪皎潔的圓月道:“所以才酬軍啊,那場,我們新音社是搭錢給你們唱的,壯壯聲勢唄,也給自己壯壯膽?!?/br> 連澤虞并不介意她的失禮,也不介意她話中的“你們、我們”,更不想追究她和付都守兩種說法在細(xì)節(jié)上的小小差異,只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問道:“那后來怎么樣?我們的大軍第二天一早就開拔了,你們是繼續(xù)北上了?” “沒有啊?!鄙萄┬滢D(zhuǎn)過身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們在安江關(guān)立住了,連唱了好幾天都是爆滿。大家都好奇酬軍戲是什么呀?也好奇敢在余夢余剛走以后就坐館的商班主是什么來歷。” 伶人本來就要練眼,商雪袖雙眸本就明燦若星,此時說到興起,更是光彩攝人。 風(fēng)從她背后吹了進(jìn)來,碎發(fā)被吹的有些亂,絲絲縷縷的在她眼前、唇角、眉邊、耳畔拂動。 那一刻,連澤虞突然就有些晃神,覺得那發(fā)絲也讓人羨慕萬分。 但下一刻,他便將這荒誕的念頭甩掉,端起眼前已經(jīng)放的有些溫了的茶飲了一口,看到商雪袖舉起兩只素手,輕輕將碎發(fā)抿到而后,玉指如蘭,發(fā)絲如墨,而那張絕色的臉龐透著自信。 連澤虞笑了起來,看來他的這位舅舅,又養(yǎng)出了一位和他一樣愛戲成癡的人。 假以時日,他相信商雪袖定然可以名動天下,若是那時,他應(yīng)該可以在上京看到她的戲吧? 蕭遷回來以后,商雪袖便告辭而去。 這一場宴席,連澤虞可算得上盡興而歸,但商雪袖卻沒怎么吃飽。這種陪席,尤其是陪這樣尊貴的人物用飯,吃不飽也算正常,商雪袖想起方才太子問話的時候她嘴里還含著東西,就覺得實(shí)在丟臉。因此坐在桌子前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