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才能發(fā)現(xiàn)整身都貼了金線勾邊的紅色圓鱗片,前胸上金亮亮的護身鏡,襯著腰下的魚尾狀的裙臉兒,靠里子是水藍色的底兒和同色的扎腳綢褲子,一對金蓮穿著大藍穗子的紅鞋兒,整個人在旗陣中穿梭翻騰,真如同活脫脫的一只鯉魚精一般! “這……”余夢余身邊的人連連嗟嘆道:“這真是大手筆!這一套下來,得多少銀子!若以后行里都用銀子砸……哪像余爺您憑真功夫……” 他話未說完,余夢余已經(jīng)一個眼神橫了過去,道:“你也砸個試試?同一身行頭,你給你班里那個梅卿卿試試,看看能不能演成這樣?” 那人馬屁拍到馬腿上,不由得十分尷尬,余夢余不再理他,不錯眼的盯著臺上,這場打戲極盡精妙,就看臺中間圍繞著那團火紅,長槍飛舞——那是真正的飛舞! 凌波仙子四周圍了八個武戲龍?zhí)?,為了表現(xiàn)打的激烈,由這八個龍?zhí)装粗狞c向凌波仙子擲槍,那槍兩頭是紅穗子,槍桿子纏著紅金鑲條,亮閃閃的滿舞臺飛煞是好看,可確是真吃功夫的!皆因這擲過來的槍,中間的那位需要用胳膊、手中的長刀、雙腿來把這槍再彈回去! 以往這樣的戲,難免亂中出錯,有的沒踢到兩邊龍?zhí)讛S過來的長槍,有的可能用力過猛拿刀彈出去以后龍?zhí)捉硬恢?,但像今晚這樣嚴絲合縫的是當真極少有的。 余夢余嘆了口氣,如新音社這樣的磨合,不知道要苦練多久才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光這樣還不夠,這是一起成長才能有的默契。 武將們明顯極愛看這樣的戲,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起了叫好聲,連澤虞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懂的人,臺上的一招一式固然賞心悅目,可他的眼睛賞的卻不是戲。 蕭遷是什么人?不從年齡、身份地位上說,單論他指點天下名伶,又新編明劇,雙眼就不知留意過多少世事,洞察過多少人情。 所以蕭遷一下子就看到了連澤虞緊握杯子的手指,一瞬不瞬盯著戲臺的明亮雙眸,甚至那一刻略為繃直的脊背。 此刻商雪袖飾演的凌波仙子正在臺上左右翻著跟斗,旋身與天兵天將打斗,這場由李都守和蕭六爺共同商定的第一場酬軍戲,身為主角兒的她演起來真正是完美無瑕,連澤虞的眼里不曾對這些容易失誤的動作露出過絲毫擔憂,只是每次隨著身后雷鳴般的叫好,連澤虞眼中都綻放出越來越亮的神采。 第124章 李都守的后院 最終臺上那小小的紅色魚兒還是落入羅網(wǎng),但商雪袖眼神中卻透出笑意,絕無半點勉強,那是真正的眉梢眼角都帶了喜悅,若還有半分別的東西,便是露出了一些兒嘲諷。 雖然最終縛于天條,可到底她還是用避水珠保住了白公子的命,若如同螻蟻般的人或妖拼死反抗,就連老天也不能對凡人動手,若這樣看,反而是她獲得了勝利一般,因此即使最后一個亮相是被眾天兵架起,她眉梢揚起,眼中流光四溢,紅唇帶笑,極盡驕傲。 琴笛聲起,奏起了“得勝歸”,這便是結尾了。 武將們均站立起來,粗曠的嗓子一聲聲的叫著好;雅間里的余夢余看著臺上嘆息不已,他知道他到底小看了蕭遷,即使不創(chuàng)明劇,單就這戲本子的編制,便已經(jīng)是一絕了,難怪虹橋贈珠那場敢那么演,蕭遷的立意原本就不是著重于描畫人妖癡戀! 連澤虞雖未站起,眼神也不像剛才那么明亮,但取而代之的則是所有所思的目光。 在蕭遷看來,那絕不是簡單的為臺上“凌波仙子”的容顏所傾倒的目光,那是起了好奇之心的目光——而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通常都是從好奇開始的。 剎那間蕭遷心里定了主意。 他起了身,與此同時李玉也起了身,冷冷的看了蕭遷一眼,轉了臉躬身道:“殿下,戲后下官還備了宵夜歌舞,請各位大人同樂?!?/br> 連澤虞此時方站了起來,一絲兒猶豫也沒有的轉了身,邊走邊擺手道:“李大人無需客氣,孤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宵夜就免了,各位大人為勞軍事忙碌了一天,正應該好好歇息,明早還有事情要議。” 李玉也不再多說,這位太子殿下的秉性他略知一二,今晚竟看完了全出,已經(jīng)給了他很大的面子了,便跟著眾人如眾星拱月般的將連澤虞送出了大廳。 蕭遷自然在門旁恭送,李玉正要出門,一只腳都踏了出去,卻又縮了回來,笑道:“世子爺?shù)氖拡@里真是玉韞珠藏?!?/br> 蕭遷抬眼,正對著李玉帶著不甘心的雙眼,也笑道:“哪里比得上李大人后宅瑤草奇花?!?/br> 李玉不再言語,只是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襟,拂袖而去。 管頭兒此刻已經(jīng)從雅間中下來了,道:“六爺,商班主他們卸妝差不多了,各位戲班子來的客人和拂塵文會都已經(jīng)就坐,可否擺宴了?” “擺。” 都護府的后宅里也在擺宴。 李玉送走了太子,一路疾行,從后宅長驅直入,在花園的石凳上灌了一口涼茶,卻仍是不解氣,眼光一掃,見小廝躲在樹影里形容猥瑣,眼神閃爍,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吼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那小廝一個哆嗦,道:“實在是同慶樓的掌柜的使了人來問,問爺之前定的宵夜已經(jīng)到了,要不要擺上?!?/br> 李玉剛要擺手說不要了,轉念一想,道:“擺上,擺我房內(nèi)。” 不過一會兒,酒菜便如流水般送進了李玉的屋子,李玉站在門口,勾了勾手指頭,那小廝急忙湊了過來,李玉道:“去,把綠姨娘叫來。” 那小廝臉都綠了,顫聲道:“爺,都這么晚了,您饒了小的,小的去喊您內(nèi)眷成何體統(tǒng),被夫人逮到了要打死我?!?/br> “什么體統(tǒng)?我就是體統(tǒng)。別廢話,快去?!?/br> 那小廝都快哭了,磨磨蹭蹭轉了身,被李玉一腳揣在屁股上,差點摔個狗啃泥,爬起來以后哭哭啼啼的去了。 他倒留了個心眼兒,先跑去李玉夫人那里去哭,哼哼唧唧跪在夫人門外道:“大人讓我去喊綠姨娘,小的到底也是個男的,知道要避嫌,這萬一被人傳出去有損大人威名,所以來請示夫人,還請夫人賜下一個jiejie,替我去喊綠姨娘?!?/br> 李玉的夫人盛氏在屋里帕子都要擰碎了,旁邊的丫頭急忙幫她撫著心口。 盛氏咬牙道:“一個個都和老爺一樣,難道我就不要避嫌!猴精猴精的,還歹毒!這是特意過來氣我嗎?” 那丫頭道:“也不能怪他,您忘了,老爺見一個收一個,府里的賤人太多了,要是每個人都配一兩個丫頭使,這府里開銷得多大?夫人,綠姨娘那里是真沒人,伺候她的那個丫頭不是剛被您罰去關柴房了?他一個下人也著實是害怕,難怪求到夫人這里?!?/br> 盛氏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