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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合計著回到霍都,將她還給六爺,也就算了。 青環(huán)嘟著嘴,看著在旁邊愁眉苦臉站著的商雪袖道:“姑娘,你也才比小玉桃大四五歲而已呀?!彼龥]說的是,當(dāng)時姑娘還叫商秀兒的時候,也就是在小玉桃那個年齡進(jìn)了蕭園,可是卻有擔(dān)當(dāng),能吃苦。這一路上姑娘有多照顧小玉桃啊,說句不好聽的,姑娘也是小玉桃的半個師傅了! “那又能怎么辦呢?”商雪袖自己也帶了一個跟在身邊,現(xiàn)在一下子多出來兩個了。 那兩個女孩兒是極有眼色的,看了商班主嘆氣,便不敢再坐著,跪在地上磕頭道:“不教我們也行,只給一碗飯吃就好,我們啥都會做,打我罵我都行,別趕我們走!” 青環(huán)一手一個的拽了起來道:“這是怎么話說的,我們姑娘怎么會打罵人?”她腦筋快,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問道:“小玉桃是打罵你們了還是趕你們走了?” 可兩個女孩兒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再逼急了,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商雪袖也覺得心煩,小玉桃打小兒就被李玉峰慣壞了,揮了揮手道:“算了,先帶她們下去吧,收拾的干干凈凈再過來。” 第99章 柳傳謀 徒弟的事兒不是什么大事,再心煩,一時半會兒也就過去了,不過是漫長旅途中一點點的波浪。 還有更加麻煩的。 岳麒岳麟兩兄弟帶著拂塵文會游山玩水,和新音社不是一路,原本是想先到一步,將新音社攔在西山城外的,但是反而是商雪袖他們先到了,并且已經(jīng)住下來了。 岳麟站在商雪袖的房間里,皺著眉頭道:“不應(yīng)該來這里,我晚說了一步?!?/br> 商雪袖道:“早先北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定好了返程的路線啊,我記得清清楚楚,是要順便拐到北郡,好讓更多的人聽到明劇的。” “現(xiàn)在情況不同啊?!痹厉腴_了窗子。 商雪袖不解他的意思,窗外向著西邊,暗淡的暮色中,能看到山影重重,一個又大又圓又紅的夕陽好似就掛在窗外,景色雖美,卻讓人心生蒼涼之感。 岳麟道:“再往西不要走兩個時辰就是西都。咱們在上京演的那場,演到便收了尾。外面不少傳言說這戲傳到了麗貴妃的耳朵里,極合她的心思,甚至還有人覺得正因為是這樣,新音社才會在上京一炮而紅,當(dāng)然了,這么想的人不算多。但從我和大岳的思慮來看,不適合再在西郡唱戲了——這里的郡守是柳傳謀?!?/br> “是說如果在西郡唱,會讓人覺得我是在故意討好柳家嗎?” “不是,松老有位老友在西都都守府做事,原本也是想著去拜會一下的,昨天才收到了他那位朋友的信,人家并不是刻意警告,只是信上閑聊。柳傳謀對新音社偶有提及,就算是‘偶然’提起,我們也怕有什么萬一。拂塵文會那幫人的意思是盡量里西都遠(yuǎn)一些。假使今晚已經(jīng)有人把你們的消息遞往西都,明天一早柳傳謀必然派人來請,你們明晨早些啟程,不要去西都,直接繼續(xù)南下。” 商雪袖點了點頭,道:“青環(huán),讓檀板兒把剛才小岳師父的話讓他傳下去。” 看著青環(huán)出了屋子,商雪袖道:“您不愿意讓我進(jìn)西山城,若我沒猜錯是怕我距離柳郡守近了,攪進(jìn)渾水里去,不過會有這么嚴(yán)重嗎?他怎么會注意我們一個唱戲的戲班子呢?” 岳麟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時候他真的得到了風(fēng)聲,讓新音社去西都唱戲,你去不去?唱不唱?別說唱不唱,恐怕唱什么都不由你選,到時候他再厚厚的賞下來,恐怕當(dāng)今圣上和麗貴妃情深似?!徒?jīng)由你這新音社傳遍天下了?!?/br> 商雪袖微微愕然,道:“那明明是唐明皇和楊貴妃……” 岳麟果斷的中斷了商雪袖的僥幸,道:“說了許多,你怎么不開竅?你想想,一個戲班子,在上京再怎么火,也不是他一個郡守要關(guān)注的吧?就算宮里差人賞了新音社,你告訴我,你能確定那晚看戲的是當(dāng)今圣上呢?還是大皇子?有沒有嬪妃陪同?是哪位嬪妃?可是從那信上所寫的內(nèi)容看,柳傳謀就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們也就是從信上才推測出來,有可能那晚看戲的貴人就是麗貴妃……既然這樣陪同的就是當(dāng)今圣上了……宮內(nèi)嬪妃往外遞信殊為不易,可柳傳謀,竟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你細(xì)細(xì)的品一下,實在是讓人驚恐啊……” 岳麟邊琢磨著邊說,神色已經(jīng)是極為嚴(yán)峻:“不管是不是我們想多了,總之,就這樣定了。這渾水,我們不能淌,在旁邊走都不行!” 天微亮的時候,商雪袖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窗外,這一夜都沒有睡好,不是因為馬車顛簸,而是實在不安。想到上京,又想到西都,有些后悔在上京為了討巧唱了,但一想到明劇由此而紅,又覺得沒有什么可后悔的——人說富貴險中求,原本如此。 商雪袖邊瞌睡著邊迷迷糊糊的想著:“原來我也是個愛賭博的性子。” 眼皮子耷拉下來沒多久,后面“嘚嘚”的馬蹄聲傳了過來,一下字她就醒了,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那馬蹄聲到了近前便停下了,卻是檀板兒,他放低了聲音道:“一大早柳郡守便派了人來客棧。” 商雪袖一口氣倒抽了上去,道:“后來呢?!?/br> “兩位岳公子在那周旋,說原本新音社就沒從西山城那邊走,只是拂塵文會想遍覽蜀地風(fēng)光,訪訪故友,吟詩繪畫,才到了西都一帶?!?/br> “人家肯信嗎?” 檀板兒道:“自然不肯,還翻了箱子,看里面全是字畫,才算了?!?/br> 商雪袖仍是出了一身冷汗,她突然又“啊”了一聲,道:“混不過去的,問問城門的守衛(wèi)不就露餡兒了?不不不,哪怕問問店家也能問出來啊?!?/br> 檀板兒摸摸腦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拖過一時算一時吧?!闭f罷又道:“兩位岳師父都說了,拂塵文會里面兒的人,家里哪個也不是好惹的,讓姑娘不用牽掛他們,盡快東行,乘水路走一段,然后再上岸南行。” 他們昨晚沒有等到清晨,聽了岳麟的那一番話,商雪袖當(dāng)即就讓新音社收拾東西出城了。反正都要避開,那不如穩(wěn)妥一些,早點走——這果然是對的,他們先行一宿,哪怕柳傳謀再來人追請,也不一定能趕上。 商雪袖道:“檀板兒,去跟前面的車說,換人趕車,中間不休息?!?/br> 檀板兒應(yīng)了一聲,又“嘚嘚”的駕著馬往前跑去。 商雪袖放下了簾子,卻看見青環(huán)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撲哧”一下樂了,道:“得啦得啦,心疼啦?過會兒讓他去管頭兒的車上歇著。” 青環(huán)的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囁嚅道:“姑娘說什么心不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