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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紅了眼睛,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人來了?!?/br> 岳麟向外看了一眼,回頭一看,商雪袖早就擦了眼淚板起了臉,笑道:“你這臉變得真快,我可不在這里看你發(fā)威了,我和大岳出去逛逛去?!?/br> 青環(huán)最是害怕這個模樣的商雪袖,一張漂亮的臉是冷若冰霜的。 商雪袖端坐在桌子旁,門口兒候著的兩個人方畏畏縮縮的進了來,進了門先見了禮,道:“商班主?!?/br> 這是班子里的兩個龍?zhí)住?/br> 但凡掛了戲碼的晚上,商雪袖無論自己上不上戲,都會雷打不動的在后臺坐鎮(zhèn),這兩個龍?zhí)资亲蛲沓隽思劼┑摹?/br> 商雪袖放下了茶杯,那托盤在桌面上發(fā)出了“鐺”的一聲,雖然不響,那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 商雪袖道:“誰先說。” 等了一會兒,卻沒人開口,商雪袖冷哼了一聲,道:“明明犯了錯,還想不認不成?是欺我不懂行么?”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仍是沒開口——昨晚的戲是小玉桃的,這兩個龍?zhí)滓粋€是筋斗沒翻利索,一個是不知道為什么就跑了神,多翻了一個,按照以往的班子,這不算什么大毛病,況且誰又能確定商班主一定看出來了?按照班子里的規(guī)矩,出了小漏子,是要扣錢的,萬一她只是詐一下他們,他們還自己招認了,不就虧了嗎? 商雪袖悠然道:“不說可以,但你們也別忘了,我是誰帶出來的,我體諒梁師父年邁,不愿意勞煩他老人家看場子,卻不意味著我就能容忍,這事兒若是輪到梁師父看在眼里,會怎么樣做,也不消我說了吧?” 其中一個大著膽子道:“班主這話說的,練功的話我們也不曾懈怠,昨晚到底是什么毛病,還請班主教教我們。” 第90章 開刀 “這倒有意思了!”商雪袖站了起來,青環(huán)心里一抖,就看見商雪袖嘴邊帶著冰冷譏誚的笑意,緩緩地卻極其篤定的說道:“你,是翻筋斗的時候腰軟了,下一個差點沒翻起來!”她手指又指向了方才問話的這個,道:“你呢,本來一圈兒下來是五個,你卻多翻了一個,幸虧小玉桃心眼兒靈活,看見不對了馬上又挑了一槍描補了回來!” 她直盯著這兩個臉色發(fā)白的龍?zhí)?,道:“在我新音社里,有這樣的紕漏,不是不行,就算我自己,都不敢說上了臺就一定能萬無一失,但是要好好警醒自己,下次務必不能再犯同樣兒的錯誤!班規(guī)里面說扣錢,也就是這個用意!你們兩個竟然心存僥幸,不但不反省昨晚的失誤,反而還問我,當真是我小瞧了你們的膽子了!” 商雪袖重新又坐了下來,道:“新音社能有今日之名聲,都是仰賴社里的角兒們每日苦練,臺上一絲不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錯誤讓人笑話。他們在班子里的身份地位可比你們高多了,尚且知道努力不輟?!彼龘u了搖頭:“我不能讓好不容易經(jīng)由各位角兒建立起來的響亮名聲,毀在你們這樣的龍?zhí)资掷?。你們,我用不起,自然了,六爺當初厚道,就連龍?zhí)锥己灹吮F酰乙环皱X也不會少你們的,去管頭兒那拿了錢走人吧?!?/br> 兩個人呆在了那里。 就連青環(huán)也有些發(fā)懵。她知道,新音社在上京打響了名頭以后,姑娘的安排便是隔一、兩個晚才上一次戲,沒戲的晚上姑娘會出去到別家戲館兒看戲,有戲的晚上即使沒姑娘的戲份,姑娘也會雷打不動的在后臺坐鎮(zhèn)。第二天這個時辰會叫人來說戲,多半都是和來的人討論這里該如何演,那里又該如何改動。姑娘說過,明劇還是個新東西,很多地方,只能慢慢摸索著來,邊演邊改。來的人里也有的是前一晚出了紕漏的,姑娘一般會告訴對方注意一些,下次不要再犯,也就是了,但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就辭掉了,還是第一次! 兩個人噗通就癱在了地上,一個人明白的快,急忙向商雪袖哀求道:“商班主,我、我是豬油蒙了心,還存了您不懂武生這行、不一定能看得出來的念頭,就這一次,您饒了我吧!已經(jīng)快年關了您讓我去哪兒呢?” 另一個人想了想?yún)s站了起來,又把旁邊那人硬拉了起來,理直氣壯的道:“商班主,蕭六爺是和我們簽了一年的保契,即使您現(xiàn)在就把銀子結清了,也還是沒到期限,況且您定的班規(guī)里也沒說臺上出了紕漏就能辭人!” 商雪袖走到了門口,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似笑非笑的道:“這是自然,不過來年是不是還簽你,可就由我說了算了?,F(xiàn)在距離年底也沒多少日子了,距離這一回的契約到期,頂多也就兩三個月罷了。我勸你別打賴在新音社的主意,不如拿了錢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找個下家。不然真的拖到開春,各家戲班子人手都夠了,就說不定你要多花好幾個月才能找到下家了!” 旁邊那個被他拉起來的人正重新要跪下,卻又被他阻攔了,雖然神色變了變,但仍是道:“你就不怕我跑到別的班子,把戲都說給別家?” 旁邊那個人這下臉是真的白了,掙脫了大聲道:“我求求你了別說了成不,這種出賣老東家的事情做不得。哎,我真是被你坑慘了!”說罷轉(zhuǎn)了頭道:“班主,我……我自己不爭氣,這就走了。”竟然推門就出去了,剩下那個站在那里,卻還梗著脖子不走。 商雪袖道:“我不怕你把戲賣給別家,別家能演,我卻是演的最好的。況且……”她帶著蔑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道:“你若勤快到每場戲都知道怎么演,也不會昨晚出了漏子。你連身上的功夫都懶到不愿意用心練,你拿什么去賣?”說罷高聲向外面喊道:“檀板兒!” 檀板兒應了一聲,就進了來,聽商雪袖道:“請這位出去,到管頭兒那把該結的結了?!?/br> 商雪袖瞄了一眼眼前這個打錯了算盤、面如土色的人,此人太不老實,想到這里又道:“你看著他,不該他拿走的東西,只要動了一樣,就去報官!”說罷便徑直出了屋,青環(huán)跟了出去,道:“姑娘,可是氣急了?” 商雪袖卻笑著斜瞥了青環(huán)一眼,青環(huán)覺得心肝兒一顫,聽商雪袖道:“氣?我才不氣呢?!?/br> 青環(huán)看著她的臉色,的確是笑瞇瞇的,仿佛了了一樁心事一般。 商雪袖轉(zhuǎn)向了旁邊的廂房,邊走邊道:“這件事犯的好,我正愁沒機會整治這群龍?zhí)住!?/br> 廂房里面約莫十來個從七八歲到十二三歲不等的孩子們正在練功,有男有女,梁師父坐在那里,半瞇著眼睛,看到商雪袖進來了,便把眼睛全都睜開來。 商雪袖施了禮道:“師父!您咳嗽可好一些了?” 梁師父點點頭道:“你還頗得了些你谷師父的真?zhèn)??!?/br> 商雪袖道:“我這功夫還是不行,上京好大夫多,您得看看。哪能光靠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