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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往日多得厚贈,今日又來送別,實在多謝您二位的盛情?!闭f罷啟唇一笑。 張、馬二位老板也拱拱手,笑著還禮道:“些許薄贈,不成敬意。” 商雪袖見時候不早,行不多久恐怕就要天黑,與三人道別再三,才上了船,聽劉榮升在船下道:“我們已修書去往上京,雖然蘇城是個小地方,我們幾個的戲館也比不得上京的,但好歹還有幾位密友,已經(jīng)托他們到時候務(wù)必關(guān)照新音社,也算是為明劇與新音社略盡綿薄之力,且祝商班主一路順風(fēng),旗開得勝!” 商雪袖原以為與三位老板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卻不曾想他們?nèi)绱藷嵝模驹诖^頗有些百感交集,不再簡簡單單的拱手,而是以女伶的身份認認真真的屈膝施了禮道:“天高水長,知音可期。待南歸之時,新音社再與列位館主重聚蘇城!” 新音社的船再度啟程北上,而此時的余夢余剛在蘇城的別院中打了一套拳。 這院子是他上一次南下的時候置下的,他在好幾處都置了業(yè),似乎也是因為有些年紀(jì)的緣故。日后的事情越來越多,而蘇城位置偏南,卻又沒有那么炎熱,這院子是他最喜歡的一處地方。 余三兒遞上了干的棉帕子,余夢余拿在手里,細細的將汗攢掉,才拿了扇子坐在太師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余三兒又將茶壺遞了過去,道:“今個兒新音社已經(jīng)啟程往北了。爺,估摸著明后兩天,鏡鑒班的船可也就到了蘇城了,您看看,定在哪個戲館?” 余夢余斜瞥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糊涂。商雪袖都敢在榮升坐館,我在她后面來,怎么能挑別家?” 余三兒道:“小的是想著,您在榮升,唱個滿座兒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可就算是這樣,也就是打個平手啊?” 余夢余更加生氣,道:“打什么平手?我多大年紀(jì)?商雪袖多大年紀(jì)?這種想與小輩較高下的念頭就不能有!” 余三兒道:“那,那信還寄么?” 余夢余瞪眼道:“怎么不寄?新音社從霍都北上,我總要打聽打聽她們的來龍去脈——關(guān)注這些戲班子的伶人,這本也是曲部職責(zé)所在?!?/br> 余三兒便拍拍額頭道:“哎對??!爺是正兒八經(jīng)的曲部副主事,朝廷命官呢!” 在余夢余讓人快馬寄信到霍都打探情況的時候,蕭六爺?shù)牡谝环饣匦?,也寄到了商雪袖的手中?/br> 那一瞬間,商雪袖覺得手中的信重逾千斤,她捏著手里極厚的這一個信封,眼眶竟然有些發(fā)熱了。 岳麒和岳麟也有信到,卻沒那么厚重,打趣道:“六爺果然偏心,還不快進去看看。若要回信,趁著今晚停船也可叫送信的人再回去,不然就只能等船行到安江關(guān)才能寄信回去了?!?/br> 商雪袖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睛,才進了自己的屋子,青環(huán)早已經(jīng)善解人意的將燈弄的亮亮的,商雪袖細細的裁開封口,從里面抽出了那么厚的一摞,一展開,剛擦干了的眼睛立刻又忍不住的紅了,眼淚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 那紙里,倒有一多半都是繪制的身段圖,配合那兩方袖子,因為商雪袖自己是青衣,所以圖里以生、凈、丑這三個行當(dāng)為主,每個身段旁還寫了那么多的字,密密麻麻——六爺仍在教她,給她解答著最后一次她未能問出口的疑問。 商雪袖怕自己的眼淚滴到那字字千金的信紙上,急忙挪開信紙,手忙腳亂間書桌上已經(jīng)是一片凌亂。她呆了一會兒,終于趴在桌上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 她突然那么的想念蕭園時光。 那信里說道:雖然袖白似雪,因她叫了雪袖之名,不合再起雪袖的名字了。 信中又說:雙袖柔滑,流動似水,可叫水袖。 清亮的月光遍灑在江面上,新音社的船在岸邊輕輕的隨著風(fēng)浪搖動著,商雪袖躺在床上,耳邊卻是青環(huán)的嘮嘮叨叨,她正拿帕子蓋著商雪袖的眼睛,一陣藥香傳來,青環(huán)道:“一不留神姑娘就不注意,又哭又笑的搞到這般時候,眼睛紅成這樣還要寫信,莫不是瘋了?” 商雪袖有些理虧,也不吱聲,只是手還輕輕的摸著放在身邊的那一厚摞的信封。 青環(huán)將手伸了過來道:“拿來?!?/br> 商雪袖笑道:“我保證不看。我都已經(jīng)看過了呀?!?/br> 青環(huán)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口氣將燈吹熄了,才悉悉索索的躺在商雪袖的身邊,道:“你這樣,六爺直到了不責(zé)備你才怪,六爺發(fā)火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黑暗中商雪袖喃喃道:“我知道的?!?/br> 但她也知道六爺有多么愛戲,明劇是他的命。 離開霍都的時候,馬尾是跟著船走的,他曾經(jīng)說過,商雪袖邁出蕭園的那一天,六爺就讓人把帶了白袖子的戲裝掛了一件在書房中。 她能想象到六爺對著日夜沉思、琢磨的樣子。 比起她這樣偶然一次熬夜紅了眼……眼睛上的重量壓得她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仿佛能看見六爺熬夜過后的萎靡模樣。 第70章 徐治 “有賊!” 商雪袖一下子就醒了,旁邊的青環(huán)已經(jīng)蹦下了床,見商雪袖掀了眼睛上的布,要下來,急忙阻攔道:“姑娘先留在屋里,萬一真的有賊,您出去沒用不說,還有危險。我先出去看看什么情況?!?/br> 她說的在理,商雪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青環(huán)從外面進了來道:“是抓了一個賊,姑娘您請出去看看,怎么處理才好?!?/br> 商雪袖批了衣服出去,見船板上一個人被團團圍住,抱著頭蜷著身子滾在地上,黑黢黢的也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多大年紀(jì)。 一船人都被驚醒了,正在那里議論要不要到了白天去送官,見了商雪袖出來,紛紛道:“班主,賊在這里?!?/br> 那人喊道:“別打我!別打我!我不是賊!我不是賊!” 商雪袖道:“怎么回事,聽聲音還是孩子。”旁邊有人忙提了燈籠過來,湊到那人的臉邊上,昏暗燈光下,商雪袖才看清,這只是個小小的少年而已,便揮了揮手,道:“你且起來?!?/br> 那男孩一骨碌站起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商雪袖。 旁邊又有人點了燈籠過來,商雪袖才看出來眼前這個男孩兒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五官秀美,相貌清俊,只是臉上幾處黑乎乎的,也不知是蹭的黑灰的還是剛才被打青了,穿了一身綢緞衣服,但是已經(jīng)褶褶巴巴,臟的不成樣子。 商雪袖看向旁邊,道:“怎么回事?誰發(fā)現(xiàn)的?” 胖胖的大廚擠了過來,道:“商班主,這幾天總覺得船上吃的東西見少,我就留了神,今天果不其然就抓到這小賊了!” 商雪袖微微彎了腰下來,對那男孩兒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在我的船上?” 那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