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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唇,不知這誓到底應不應該讓他說下去。眼看著他的口型已經(jīng)向天進發(fā),她緊忙站了起來拉住木易高舉著的右手:“好了,我信你!” 她疾步走到桌前,撕下一張紙,唰唰幾下就寫上了“青禾親啟”幾個大字。像是怕后悔似的,又趕忙走回來,一把塞進了木易懷里,“喏,給你!” 木易看著她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動作,還有些懵:“你答應了?” 耶律金娥憤恨地咬緊了自己的下唇,“不是我?!?/br> “那是誰?”木易晃了晃自己懷里的紙,心上喜悅得緊,偏偏還想再逗逗她。 “愛誰誰,反正不是我?!币山鸲鹨凰κ?,走到窗戶那邊,去看這烏古郡里的繁榮景象,看花看草看人頭,就是不肯看他,生怕再記起來方才的一時沖動。 木易喜敦敦地將紙折好了踹進懷里,剛剛走過來,就聽見了耶律金娥的聲音:“木易,你千萬別做讓我后悔的事?!?/br> 他停在了離她幾步的距離之外,張了張口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其實,還是有點兒害怕?!币山鸲疠p聲開口。她腳下就是大遼的江山,身邊站著的是不知底細的意中人,估計擱哪個姑娘身上都得像她現(xiàn)在一般,進退兩難。 她做不起任何一方的罪人。 木易就站在這幾步遠的地方低頭沉默。之前的巧舌如簧在這一刻仿佛被割了個干凈,他連張張口的勇氣都不再有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這樣說到底對不對,有朝一日他會不會真的就背叛了這個爽氣且真心的姑娘。 這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能保持著幾步的距離,一步也不敢走不能走,只能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窗邊,自己用自己的雙臂環(huán)繞著自己。耶律金娥的身上披著的是金色的霞光,明明那么耀眼璀璨,他偏偏不能近身分毫。 連說句話的力氣都不敢試一試。 “木易。” “嗯?!?/br> 耶律金娥轉過身,抿了抿唇,走向了那無人問津的藥瓶兒。 “自己來把藥涂好,一會兒好退還給店小二?!彼龑⑺幤績哼f過來,木易接過,自己安安靜靜地俯身涂藥。 “你剛才出去打聽消息,可打聽到周圍有什么好玩兒的?我可要憋死了,木易木易,你得帶我去玩!”她坐在旁邊,眉目雀躍,一掃方才的陰霾。 木易看著難過,但也不忍戳破她。他故作思考地想了想,才道,“聽說有個馬場,要不要去玩玩兒?” “有馬?”她果然愛馬。木易眼看著耶律金娥的眼睛都亮了,也不由笑了出來?!斑@兩日就帶你去騎?!?/br> “我要騎高的!大的!成年的!”她嘟起嘴埋怨道,“哥哥總怕我摔著,我說學騎馬,他就找一群說是很有經(jīng)驗的老頭兒陪著我,我都怕摔斷了他們的骨頭,哪敢玩的盡興。這下你陪著我,好不好?” “當然好?!蹦疽讓櫮缫恍?,連著她的,一同笑成了春日里兩朵菊花。 真是平添顏色。 === ☆、第47章 偷拆 “就這樣寫就行?”木易端詳著自手中這兩封手書,一時躊躇。 “嗯。等到了上京,青禾會好好處理這兩封信的?!?/br> “會不會...” 耶律金娥沒吭聲,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讓木易止住了還未出口的疑慮。用人不疑的道理木易還是知道的,雖然放在這里并不是十分合適,可也足夠用來舉一反三。他默了默,伸手將封條取了過來,親自粘上封好,套好了耶律金娥親筆寫下來的外殼,遞到了耶律金娥手中。她不動聲色地接了過來,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出了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木易心下嘆氣,果然還是——朝著他最不情愿的方向發(fā)展了。 可是行到此處,他也只能盡力。盡力不因自己后悔,盡力不讓每一個真心待他的人滿腔愁緒和不快。 他們在烏古郡的地界里待得時間很長。一來木易想要等一等上京回來的準信兒,二來出了烏古郡就是北防所在的地方了。到了辦正事兒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和現(xiàn)在一般,順心遂意的。 木易每天都帶著耶律金娥出去,或趕市集,或去郊外馬場,亦或隨便找一個看得順眼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她不吭聲,木易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聽著漫天的生機度過虛無的時日。 兩個人都好像在努力避開來自上京的消息,又都憧憬著,期望著,這不知是好還是壞的一份真實的、來自皇城的確切消息。 此時烏古郡正值春夏交際之時。它本就靠北,還鄰水而居,少了些酷暑的燥熱,多了些蓬勃的生氣,總的來說,在這兒待著比富麗堂皇的上京皇宮還要舒適些。耶律金娥一向怕熱,這種地方剛剛好符合她的喜好,每日天亮即走、落幕而歸的生活過起來,她還挺享受的。 相比于木易偶爾的忐忑焦慮,她的情緒可比看上去要好太多了。不只只因為這宜人的天氣,更多的還是那個經(jīng)常性短路的木易。 這地方只有他們兩個。成批的物資已經(jīng)在皇上的指派下,先他們這兩個正主一步向北防進發(fā)了,留下的只有一些貴重的、必須要他們兩個帶去的東西,因而他們帶來的人手留在烏古郡的簡直少得可憐。每天只有他們兩個好命地到處閑逛,優(yōu)哉游哉,簡直過的就是老夫老妻一般的生活。耶律金娥早早地在一年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做這樣的夢了。全天下只有他們兩個,笑對蒼穹,執(zhí)手同行,無論是夕陽還是朝霞都一樣明目耀眼,望進去的眸子里也只容得下一個人的身影。 這是她那個皇嫂講的,在她還是一位青澀少女,身處香閨之時。盡管那時候的耶律金娥只知道計較著晚飯是吃兔子還是鴨子,但這一番話卻被她無意識地聽了進去,并始終留在心里作為一個還存留著一個少女影子的懵懂角落。 其實她也害怕這一夕的夢幻會很快被干凈利落得打碎,但她依然埋首于這唯一能夠溫存的一刻。 多一刻也好啊。 多一顆也可以啊。 耶律金娥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頂上,手里頭握著一個包裹,視線緊緊地追隨著頭頂上那一顆兩顆的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她數(shù)啊數(shù),怎么也數(shù)不到她想要的那個數(shù)字。 再多哪怕那么一顆也行啊。耶律金娥瞇著眼睛費勁地瞧,就想從漫漫黑夜之中找出來那么一個不起眼的,她都能說服自己偷偷把信丟掉。 是了,她手里頭緊緊抓著的就是那個被好幾個人都日思夜想的重要東西。 幾乎掌握著她之前百般乞求才得來的“蜜月”之旅命運的重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