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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當(dāng)?shù)木蜎]有這么多顧及了,“你默出來的答案,留這兒一份,也讓你兩個表哥看看,別不知道天高地厚?!?/br> 方之平正沉浸在自己能中一甲或二甲的喜悅里呢,會試總共錄取一百八十名,第一名至第六十名都是稱為進(jìn)士,為一甲;第六十一至第一百二十名為二甲,第一百二十一名到第一百八十名為三甲,一般來說殿試跟會試的名次不會差太多,殿試的一甲只有三個人,狀元、榜眼和探花,這三個肯定也要在會試一甲那六十個人里取,剩下的就是二甲和三甲了。 方之平最怕的就是落在三甲里,比不中都可怕,三甲人數(shù)最多,被賜同進(jìn)士,這個‘同’實(shí)際上卻是表達(dá)的不同,士人甚至做過這樣的對子來諷刺同進(jìn)士:如夫人洗腳,同進(jìn)士出身。 如夫人就是小老婆,用如夫人來對同進(jìn)士,可見同進(jìn)士的地位,比進(jìn)士要低出一等來,當(dāng)然肯定要比舉人的地位高,但方之平畢竟年輕,又不是等不起三年,對他而言,寧可不中,也不想成為同進(jìn)士。 瞧著方之平的答案,宋高志是服氣的,“表弟文章的確比我寫的要好,有時間一定向表弟討教?!?/br> “談不上‘討教’,有時間咱們共同學(xué)習(xí)、共同進(jìn)步?!狈街交剡^神來謙虛道。 宋高杰雖然心里有一點(diǎn)不爽,但還是起身道:“我哥說的對,之平你就謙虛了,等你殿試完,我們哥倆肯定去找你取取經(jīng)?!?/br> 第33章 四月初五,又到了杏花開放的時節(jié), 萬眾矚目的會試放榜就是在這一天。 早膳是方道如、方之銘、方之平、長生, 還有宋氏五個人一起用的, 用過之后,五個人便干脆在正廳等成績了。 房間里靜悄悄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專注的喝手里的茶, 就是最小的長生也安靜極了,方之平手心里面都有些潮濕了, 緊張到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腦子里亂哄哄的,各種雜念在里面晃悠。 萬一沒考中怎么辦?萬一落在三甲里怎么辦?萬一沒寫名字怎么辦?萬一很多人作弊怎么辦…… 總之是沒辦法靜下心來, 只能喝口茶, 壓一壓心里的煩躁。 “中了,中了, 二少爺中了!二少爺中了第五名!”趙福大聲道, 聲音隔著老遠(yuǎn)就傳過來了。 正廳里的人一下子都站起來了,方道如面色漲紅, 宋氏雙手交握, 眼睛含淚, 長生敬佩的看向自己二叔。 聽到第五名的成績后,方之平就有些發(fā)愣,臉上不自覺露出大大的笑容, 兩只手攥緊了拳頭, 興奮到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恭喜二弟成為貢士了!”方之銘率先反應(yīng)過來恭喜道, 會試的錄取者被稱為貢士,也是板上釘釘?shù)倪M(jìn)士或同進(jìn)士,不過第五名的成績,殿試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落不到同進(jìn)士里去,說不定還能爭取一甲呢! “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咱們老方家祖墳上總算是冒青煙了!”方道如興奮道,“快去跟老祖宗說一聲,讓她老人家也跟著高興高興。” 宋氏回過神來,“大喜事兒,從我私庫里拿銀子,侯府上下所有人賞三個月的月銀!” 被娘親大手筆驚到的方之平總算是清醒了,從私庫拿銀子給下人賞賜這事兒,委實(shí)不像他母親的風(fēng)格,更像是老祖宗會辦的事兒。方之平不靠譜的想到。 “謝夫人賞賜!”趙福有眼色的拱手道,他是侯府這兩年剛提拔上來的大管家,三個月的月銀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不過是借此向二少爺賣個好罷了,會試第五名,眼瞅著人家就要起來了,也不枉費(fèi)他搶先占下去看榜的差事兒。 當(dāng)然他肯定不可能親自去下邊人擠人的看榜單,自然有旁人去,他只要坐馬車上等著就是了,不過對著主人家可不能這么說。 “榜單下邊的人那叫一個多,看得老奴眼睛都花了,還好早年練過點(diǎn)拳腳,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擠進(jìn)去,說來也巧了,老奴剛進(jìn)去就看見二少爺?shù)拿至?,往前一?shù),嘿,第五名!老奴在下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呢,有哭著說沒中的,也有中了末等便喜極而泣的,咱們少爺?shù)某煽兛墒欠€(wěn)穩(wěn)的在前面排著呢……” 方之平聽著都覺得有趣,不愧是能當(dāng)上大管家的人,這嘴皮子功夫確實(shí)厲害。 “可看了宋家大少爺?shù)拿危俊狈街疥P(guān)心道,但愿對方?jīng)]落在三甲里頭。 “哎呦!”趙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老奴光顧著二少爺,差點(diǎn)把宋府的表少爺給忘了!宋府的表少爺也中了,不過名次沒有咱們二少爺好,第九十八名?!?/br> 方之平拊掌而笑,“大表兄二甲算是穩(wěn)了?!辈怀鲆馔獾脑?,殿試肯定也會在二甲里,名次不會大動。 宋氏也放下心來,今天真真是雙喜臨門,樂呵呵的道:“都考得不錯,等殿試結(jié)束了,再給你們倆好好慶祝慶祝!”娘家現(xiàn)在肯定很熱鬧,大侄子這都考第三次,總算是中了。 方道如和方之銘就從容多了,對宋高志的成績沒多少感覺,頂多心里有那么一點(diǎn)得意,大侄子/大表兄年紀(jì)大考的卻不如兒子/弟弟好,還書香世家呢,有什么用! 長生有些激動,同是讀書人,雖然那他現(xiàn)在還沒有考取功名,但卻知道進(jìn)士有多難考,剛開始讀書的第一年他可能還想著自己會少年中舉、考進(jìn)士、中狀元,但越往后越知道自己當(dāng)初的想法有多不靠譜,他現(xiàn)在就希望自己明年回老家考童生可以一帆風(fēng)順,別出什么波折。 現(xiàn)在身邊的二叔、大表叔都中了進(jìn)士,他心里別提有多興奮了,感覺自己離進(jìn)士都更近了一步。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大門口四個報喜的人便敲鑼打鼓的進(jìn)來了。 “丁亥年四月初五,永安郡大澤縣方之平得中會試第五名!恭喜,恭喜!” 方道如親自給了報喜的衙役包了四個紅封,里面各包著十兩的銀票,算是比較多的打賞了。 “這是貴公子的捷報,侯爺您接好了!”領(lǐng)頭的衙役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捷報遞給對面笑得滿臉菊花的中年人手中,瞧著專門包好的紅封就知道里面的錢肯定不少,不白費(fèi)他搶著過來這一塊地兒發(fā)捷報的功夫。 “好好好,麻煩你們了,要不要喝杯茶再走?”方道如一邊迫不及待的打開捷報,一邊客套道。 “不用了,還有一家沒送呢!我們就不在這兒耽誤了?!笨上O碌哪俏浑m然是第二名,但家里跟侯府是不能比的,書香門第,一家人的生計都靠著當(dāng)官的叔父,能給二兩銀子就不錯了。 知道報喜這事兒耽誤不得,方道如也沒強(qiáng)留,打發(fā)了個下人把幾個衙役送出去,自己則美滋滋的展開捷報給眾人瞧。 四四方方的紙上,用隸書寫著二十幾個大字:丁亥年四月初五,永安郡大澤縣方之平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