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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不高,丁豆又是個中好手,不多時已穩(wěn)穩(wěn)坐在樹枝上。 抽出身后芭蕉葉來裹住雙手,只見她雙手抱住最近那顆渾身滿是大刺的金果奮力拉扯。 一二嘿……一二嘿……一二嘿…… 顧雅濃半夢半醒間,聞見刺鼻的異味,越來越近,他撐開厚重的眼皮,是丁豆回來了。 她渾身污濁,肩上擔著兩顆被綠油樹葉包好的球狀物,喜氣洋洋的進了屋。 那濃烈的味道,便是從綠色的球狀物發(fā)出來的。 顧雅濃受不了,他忍不住捏住鼻子,“你把什么招回來了?” 丁豆不著急回答,笑咪咪將球狀物拆包,露出金黃色滿身刺的本尊。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br> 丁壯士自然很喜歡,可顧雅濃雙眉緊皺,“怎么把腐敗的東西拿進來,快扔出去?!?/br> 丁豆完全將他的話當耳旁風,她不以為然,朝一顆準備下手,嘴里煞有其事念叨,“我吃過這個果子,有一段時間豐收寨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爹常常出遠門,然后回來就會給我捎各種各樣奇怪的小食和別致玩意。” 獻寶似的,她沖顧雅濃指指大金果,“這,你別看它滿身尖刺又丑又臭,吃上去口感可是意外的軟綿香糯,一大塊吃完后很精神的?!?/br> 嘴里說著手下不停用竹棍將果實撬開,第一塊掰好的果rou被放進洗凈的樹葉上,丁豆將果rou伸到顧雅濃面前。 那股刺鼻味顧雅濃難以接受,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和丁豆迫切的眼神,和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性子,遲疑過后,他還是硬著頭皮接過。 “吃吧吃吧,很香的。” 那邊丁某人已經徒手抓起一塊往嘴里塞了。 顧雅濃皺著眉,咬下小小的一角,舌尖劃過,忽然他愣住。 丁豆丟下果核,滿面幸福,“好吃吧?!?/br> 結果是出人意料的香甜軟糯。 在吃的方面得到了認同,丁豆別提有多開心,一時間話語連環(huán)炮似的,圓圓大眼彎起,“我丁豆是誰,雖然高檔美食沒什么機會嘗試,但這種小零嘴果蔬我還是各種好手哩。其實這世界上有好多東西不能光看外表的,比如漂亮的蘑菇人人都喜歡,結果千辛萬苦搶回去,吃了中毒了……” “哪像這榴蓮果啊,又丑又臭,丟在路別都被人嫌棄,可就是美味好吃啊,真正的美食只有慧眼識英雄者才不會錯過?!?/br> 顧雅濃猶豫著是否學著大口咬下,“就這么吃?” “對啊,掰開硬殼就吃果rou。” “你放著,我來?!闭f話間,就要拖著虛弱的身子下床。 丁豆有些受寵若驚,“不用,你還生著病呢。” “姑娘家手指嬌嫩?!?/br> 她嘿嘿笑道:“這算什么話,自己摘的果子就得自己掰,這樣味才好,我來我來,你別扎著手。” 搶過剩下的榴蓮果,她麻利處理。 “給,吃吧。” 她給自己的都是處理過后拿干凈芭蕉葉盛好的,自己便隨意手指一抓往嘴里送。白嫩纖細的手指被扎了數(shù)個紅包包,顧雅濃看在眼里,心里疼惜的至嘆氣,心痛的不行。 “你的手……” “哦,我爬樹摘榴蓮果的時候弄的?!彼路喜淞瞬?,彎起杏眼傻乎乎笑了,“沒關系,小時候我在豐收寨,經常瞞著我爹爬樹掏蜂蜜吃,常常被大蜜蜂蟄得滿臉大紅包。我爹知道了,氣得拿笤帚滿院子追著我打,我就頂著滿臉紅包四處逃竄,和這一比簡直小意思?!?/br> “你……有多久沒有見到你爹了?” 放下果rou,丁豆吸吸鼻子,“好幾個月了,我想見他,估計他看見我就心煩,我不敢回去。” 顧雅濃沒說話。 危難時刻怎么能說感傷的事情呢,她將最后一塊囫圇咽下,拍拍手,“像你爹就很好啊,人特別的和藹,上回幫我在老夫人面前圓謊來著。那日深夜還邀我一同賞月,我始終記得那迷人的月色……?!?/br> 她看著顧雅濃不解,“只是我有點不明白,他老人家說你待我與常人不同,遲早要給我個名分?!帧降资鞘裁磳氊??你要給我嗎?” 顧雅濃啞然,深幽的雙目暗淡下去,“那是家父酒后胡言,你不要聽信?!?/br> 她倒覺得可惜,“害我白擔心一場,我以為有什么寶貝呢?!?/br> “你想要什么寶貝?” 晶亮杏眼轉了三圈,她拖著粉腮咂嘴,“之前我肯定想也不想就說金蛇教主的銀蛇手杖。可是眼下……”她伸個懶腰,“要有大蹄髈吃我就知足了?!?/br> 顧雅濃默默將自己那份最大的果實推到丁豆眼前,“我吃飽了。” “你不要了?” “嗯。” 歡呼雀躍,“隨之,你真好。”自己其實沒吃飽啊。 吃飽了嘛,就得睡,添上柴火丁豆呼呼大睡起。 待醒來的時候,又發(fā)生了天大的事。 顧雅濃雖然暫時退燒了,但是他的臉又紅又腫,像極了充滿氣的羊皮筏子。她傻眼了,這下又怎么了?難道是榴蓮果惹的禍,沒道理啊,自己也吃了不也沒事。 她拍打著顧雅濃腫脹的臉,一聲聲叫喚,“你不要死啊,千萬出事啊……” 她恨不得扇死自己,吃什么不好,非得吃榴蓮果,這下顧雅濃可有的受罪了?;艁y間,赫然發(fā)現(xiàn)顧雅濃小腿處有污跡,丁豆撕開看,皮rou翻卷的傷口滲出了烏黑的血跡。 血水發(fā)烏分明是中毒的現(xiàn)象,難道是最開始遭受埋伏的時候為了護住自己被暗器射中? 中毒可比榴蓮果過敏要嚴重得多,不管是何原因,她都是罪魁禍首。 大腦空白一片,失去了理智思考,丁豆撕開顧雅濃的褲腿,俯身就要用嘴吸出烏毒。 “你做什么?” 關鍵時刻,顧雅濃啞聲制止,捂住傷口。 “再不把毒汁吸出來,你就快沒命了!”情況緊急,丁豆哪還關乎身份地位。 “你走開……不要你管……” 顧雅濃強硬的,幾乎使她發(fā)狂,“我不管難道你自己來!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在乎這些□□約束。我可不想回丞相府的的時候被欣兒記恨,是我害他沒了親爹!” 她一把扯開顧雅濃的手,對準傷口俯身吸吮,一下一下,直到烏黑的血色漸漸變紅為止。清水漱完口,又給傷口包扎過后,顧雅濃已經昏迷失去知覺了。 他失血過多,嘴唇干裂,又沒了反應,別到時候,毒還沒發(fā)倒是缺水虛脫。顧忌不了那多,丁豆含著清水,嘴對嘴給顧雅濃渡了過去。 起初水漬會在嘴角漏出,丁豆加大了水量,幾番來回,顧雅濃的喉頭總算有些緩慢蠕動。 丁豆?jié)M身冷汗,已經筋疲力盡了。 她握著顧雅濃的手,趴在床沿,哭啊哭啊的就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