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窺視
許爍看似輕飄飄的一番話,卻如同平靜水面上投入的一顆小石子,激起了無數(shù)的漣漪。 “你是在說我老了?!許爍,你是瘋了吧?我才二十幾歲……怎么可能到要拉皮維持緊致的地步?” 話雖這么說,可是她已經(jīng)慌亂得不成樣子,顧不上跟那幾個女菲傭較勁,撲到了梳妝臺前: “我老了嗎?我老了嗎……” 與王思怡相處越久,他越是知道她的命脈,他看著精神似乎已有兩分不正常的女人,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你十幾歲的時候就濫交吸毒,事到如今還希望自己皮膚狀態(tài)有多好?” “……不對,不對,許爍,你是故意這么對說我的吧?” 恍然間明白了什么,王思怡看向許爍,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如果我是慕晚安,你還會這么嫌棄我?那個女人有什么好的?從前怎么不見你珍惜?偏偏這個時候你突然醒悟?” 示意那群菲傭先下去,等臥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許爍對著王思怡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王思怡神色稍霽,卻聽到他不緊不慢地開口: “看來你真的是豬腦子,我從來沒有醒悟——我愛的一直都是她?!?/br> 聽到這句話,王思怡臉上瞬間出現(xiàn)了暴怒的神情,可是回味著許爍的這幾句話,她又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你要是真愛她,會放縱蔣春梅許菲菲欺辱她三年?又會為了我王家的家產(chǎn)娶我?” “看來有一點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你還知道我是為了王家的家業(yè)才娶你。” 露出了一抹人畜無害的溫柔笑容,他的嘴里卻說著毫不留情面的話: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可瞞著你的了。你引以為傲、一直為你收拾爛攤子的王氏企業(yè),很快就要易主了?!?/br> “你說什么?許爍,你真以為事事都能順遂嗎?” 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王思怡得意地摸了摸已經(jīng)微微凸起的小腹,她臉上滿滿都是得意的神色: “這個孩子是你的,無論你怎么抵賴,也是賴不掉的。說起來,多虧了我這個慕殘人士,你才能延續(xù)香火……” “那就好好養(yǎng)胎吧。為你的孩子多攢點家產(chǎn)。” 這個女人真是無比令人作嘔,許爍見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夢里,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便推動自己的輪椅離開了這間臥室。 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神情萎靡的許菲菲坐得端端正正地看電視,不過她的眼神渙散,沒有絲毫精神。 仔細看過去,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手臂上同樣是新傷疊著舊疤,許爍對此,沒有多發(fā)一言,冷漠地離開了。 在李念連續(xù)三天來辦公室報道之后,慕晚安實在是有些怕了,她在李念來之前的半個小時躲到了工作室附近的奶茶店里。 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能夠有效監(jiān)控,只要李念一離開,她就回去工作。 坐在窗邊的女子似乎已經(jīng)從早前的陰郁中走了出來,她剪去了之前的一頭長發(fā),只留著齊耳的短發(fā),整個人都年輕陽光了不少。 此時,她正咬著吸管,目光警惕地盯著某個方向,時而犯愁時而苦惱,小表情靈動極了,看得車內(nèi)的人嘴邊揚起了一抹清淺的笑容。 “總裁,您今天出來得夠久了?!?/br> 坐在前排的韓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苦口婆心地勸著: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應該是養(yǎng)好身子,而不是跟小斯少爺一起在這里胡鬧。” 看了一眼扒在車窗上眼巴巴地看著的小斯,宋秉爵咳嗽了兩聲,忍著翻涌上來的血氣: “無事,再多等一會兒?!?/br> 雖然很想把他打暈了拖回去,但是看著他眼里淡淡的欣喜,韓修只能作罷。 “趁這個時候你匯報一下工作吧。” 見下屬臉上的郁郁,宋秉爵以為他擔心集團事務,淡淡開口。 “都這個時候了,哪里有心思匯報工作?” 忍了又忍,這下終于忍不下去了,韓修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方向盤上: “總裁,恕我直言,我知道你看重慕晚安,可是你為了救她,只差沒賠進去半條命!這個時候她反而還誤會你!我求你了,現(xiàn)在先回去把身體養(yǎng)好,再出來對付李念,不行嗎?” “呆子?!?/br> 韓修原本以為自己說了這么僭越的話,一定會被收拾,沒想到宋秉爵竟然只是輕飄飄地說了這么兩個字。 “?。俊?/br> 他有些不明白,總裁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愣頭青,沒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br> 盡管每說一句話胸腔處都會隱隱作痛,宋秉爵話語中帶上了絲絲笑意: “你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即使被她傷到體無完膚,也可以苦中作樂。” “你那條要是對著慕小姐說的是這些話,她哪里還會誤會你?!?/br> 那天的事情韓修其實也不太清楚,他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在這里等著。 直到慕晚安回到了工作室,宋秉爵才下令回去。 “回來了?” 看到一大一小回來了,姜檸挑了挑眉,直接忽視了跟在宋秉爵和小斯身后的傻大個: “繼續(xù)這么陪你演戲,我的演員生涯可就完蛋了?!?/br> “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你不用每天都來這里報道了?!?/br> 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寧醫(yī)生立馬過來給他檢查傷勢,見已經(jīng)愈合了許多,不由得滿意地笑了起來: “大約再過個半個月,傷口就會結(jié)痂了。到時候就不用這樣小心翼翼了。這期間還是不能碰水。” “……” 看到了他身上猙獰可怖的傷口,小斯皺了皺眉頭,本能地露出了一抹心疼的神情。 對著自己一向面癱的小斯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宋秉爵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沒事。等爸爸傷口好了,我就把mama找回來。在這之前,小斯要乖乖的。” “唔。” 難得地發(fā)出了一個單音節(jié)詞,小斯拿出了渾身帶著的紙筆,寫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那我可以自己偷偷去找晚晚玩嗎?” “你當然可以?!?/br> 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宋秉爵眼里有著寵溺,更多的則是落寞。 待四周人都散去的時候,姜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他的眉宇間染上了淡淡的憂色,忍不住嘲笑道: “你這餿計劃實施之前,我可是提醒過你啊,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那天晚安姐被氣得不輕,我覺得你這次全是倒了霉了?!?/br> “不用你多嘴?!?/br> 就她會落井下石,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宋秉爵也在想著自己這幾日看到的晚晚。 除了“捉jian”當天,她的情緒有著明顯的起伏,接下來幾天,她……太過于平淡。 “我總是覺得晚安姐那天問的話很奇怪。” 拿過一個蘋果啃了起來,姜檸也擔心他們的感情進展,便主動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她的態(tài)度,仿佛是在等你說一句‘這是假的’。還有她那句‘問你最后一次’就更加那啥了?!?/br> “她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女孩子,等把這些事解決之后,我……會親自向她解釋?!?/br> 經(jīng)姜檸一提,宋秉爵也越發(fā)覺得不安,他很少有如此強烈的情緒,竟然讓他生出了類似害怕的感覺。 “你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br> 嘆了一口氣,姜檸一想起扶著墻壁決絕離開的慕晚安,就搖了搖頭: “有時候女人做下決定,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你如果傷透了她的心,積重難返,后面無論花費多長時間補救,都不能挽回了。” “……” 沒有再說話,宋秉爵只是合上了眼睛,閉目養(yǎng)神。 “這是?” 從郵遞員手里接過一大捧玫瑰,慕晚安在諸位員工八卦的目光中接過了花束。 “我來看我來看!到底是誰送你的!” 別的員工都不敢,但是宋佳佳一刻都不能停止自己的八卦之心,奪過了花里夾著的賀卡,大聲念了出來: “希望你每一天都可以開心。the best wish to you.是誰寄的呢?哦~是我們的李念學長!” 說完,宋佳佳沖她擠眉弄眼的,倒像是她和李念有了什么一樣。 “我看師兄是腦子糊涂了?!?/br> 不禁搖了搖頭,慕晚安摸了摸花,上面還沾著露水,十分新鮮: “你們把這些花分一分,插在自己的花瓶里吧?!?/br> “喂!這可是學長送你的花,你就這么分了?” 看著她捧著這么大一捧花到處分著,宋佳佳都有些替學長可惜: “他那么喜歡你,你這樣把他送你的花分了,他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我不喜歡他,卻收下了這些花,會讓他產(chǎn)生誤解,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一個辦公桌一個辦公桌地分發(fā),很快她的手里只剩下了幾枝香水百合,慕晚安嗅了嗅花的芬芳,順手將它插進了自己的花瓶里。 “李念學長那么好,你真的不考慮嗎?” 跟在慕晚安身后,宋佳佳還是覺得錯過這么一個癡情種子選手,實在是太暴殄天物: “就沖著他等了你這么多年,我就覺得他一定會好好對你的?!?/br>